唐蒄傻兮兮地摇：“没有啊。”关涯又问：“宋迤小呢？”“我也没有。”宋迤从梦里回到现实，捧着糍粑说，“你们这个文珠信仰到底是什么，能给我们讲讲吗？”“这个没什么好讲的，最简单的说法便是文珠育了整个世界，是世间万的母亲。”关涯笑，“昨夜守在二位房门外的素槛即是素神，素神是文珠的孩。”那个坛……唐蒄昨夜确实睡得不错，看见挂起来的尸也没噩梦。难真是什么素神保佑？宋迤倒是没多想别的，继续问：“那你们这个文珠教除了你说过的文珠和素神外还有别的神灵吗？”关涯将茶叶搅得沙沙响，真诚地回答：“有，而且数不胜数。我们讲究的是一草一木皆有灵，只要怀揣本心，存活于世的所有生灵都可以称作自己的神。”唐蒄啊一声，想也不想就开：“可这样一来要信的神不就很多了吗？你们的神是批发的？”关涯脸一变，像是被她的话惊到了。宋迤赶找补：“她昨天被吓着了，现在脑还不正常呢。”唐蒄在暗地里给宋迤一拳，宋迤堪堪躲开，继续打探报：“能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接理这座庙的吗？”“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，很早便被这座庙的上任理者收养了。没过几年，她又带回了庄壑。”关涯看起来很是怀念，“村里人都叫她赫亚，她有个汉姓，姓余。”“姓余？那真巧，我听说资维护修缮这座庙的就是住在宁蒗县城里的一位姓余的人。”宋迤观察着关涯的表，问，“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？”“不知。赫亚很严厉，她从不跟我们说话。”关涯摇摇，怀念追思的神也一同消散了，“庄壑和她相对亲近些，那时庄壑格活泼，村里人也更喜她。”“庄壑，”唐蒄不可置信地重复，“格活泼？”“她是后来才不说话的。”关涯双手合十，虔诚地说，“庄壑被文珠选中，成为文珠在人间的化。承受了神的恩泽，就要付相应的代价，这没什么不妥。”唐蒄似懂非懂：“代价就是不能说话？”

    “成为化后会知许多常人不知的东西，要是她嘴上不留神漏了风就是大罪过了。”关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，说的话反倒让人胆寒，“封上嘴不但能使文珠安心，也能叫她心生敬畏，不敢将秘密外传。”因为一个本不能证明存在的神就不许别人说话，听起来过于奇怪。唐蒄尚且不懂封上嘴意味着什么，但宋迤立即想起墙里萧瑟的风，不用关涯再加解释就知这些人可能会用什么办法让庄壑学会闭嘴的。现在不止是唐蒄，连她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了。宋迤悄悄扯了扯唐蒄的衣角，唐蒄早就不想跟关涯说话，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便借故离去，关涯叫：“二位等等。”宋迤僵地回，关涯却是一副迫切想知的表，庄重地问：“你们真的不曾听说过文珠吗？”两人连连摇，逃难似的走了。一直走到前厅才觉得世界开阔些，唐蒄慨：“她可真奇怪，她和庄壑都好奇怪。我们什么时候走啊？我不想在这儿待了。”宋迤同样想走，却说：“这要问侯亭照，我不了主。”她只好使平日里最常用的手段，想避开迎面而来的灾难，“我要回去继续补觉了，你要和我一起吗？”“睡觉有什么意思，我要在这村里逛逛，打听清楚昨晚谁家里有人外。”唐蒄二话不说就摆手拒绝，正义凛然地说，“万一昨天那个敲门敲窗戏我们的人就是这村里的人，就能把那个混抓来了。”“好主意，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查来的。”宋迤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我要回去睡觉了，你加油。”唐蒄没行带着她去，她这个样带着去也只是多个拖油瓶而已。宋迤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了，唐蒄跨过门槛，屋外光格外好，照在上比被里还和。话说得毫无负担，可真要查探也不知要从哪里手。唐蒄挪到昨夜被那人拍过的纸窗前，从这扇窗望去能看见整个前厅，不加窗帘显得有不安全。这村里与外边不同，路并不狭窄，反而宽敞得恨不得不铺路，直接以黄土地作为路。唯有文珠庙被粉刷过，其余的民房都是木板拼接，有的是用凸起的圆木钉成，唐蒄仰看着屋，觉可以踩着圆木爬上去。不过她也没有照，人生地不熟的，被当成小偷不好解释。唐蒄在村里溜一圈，只看有条泥路一路通往北边，记得地图里再往上就是极负盛名的泸沽湖，唐蒄有想去，但又忧心路途遥远遇见不测，只好作罢。逛完了就觉得没意思，唐蒄揣着手往回走。返回路上瞧见有个老人家坐在家门前，手里拿着针线，望着远方断断续续地念：“庄壑……关涯……庄壑……”庄壑？唐蒄当即警觉地跑到她跟前，那老人还是看着远的山，仿佛唐蒄不存在似的，只知小声念叨。唐蒄犹豫了一，试探地问：“婆婆，你找庄壑？”“不是，我不找庄壑。”老人目光空，却忽然牵起角笑起来，“我只是记得她，庄壑……庄壑……那么小一个庄壑，小小的一个庄壑……不在她们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