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房里的金鳞洪和金龙瀚都对此表示了不兴。这时候怎能有人打扰？偏偏还是金芍雪。金龙瀚用目光钉住她，觉得金芳菲走后她就更无法无天了。“你们在这里面说什么？”金芍雪走来，对坐在桌后的金先生说，“宋迤和去看侯亭照了，刚门。”金龙瀚给唐蒄使个：“这没你的事，把她带走。”唐蒄勤勤恳恳地把着金芍雪的胳膊将她拽去了。金芍雪捂着胳膊只喊痛，大喊唐蒄胳膊肘往外拐。唐蒄习惯她撒泼，只是说：“你三哥好像不喜你。”“他呢，听说我妈跟苏太结过仇，他是苏太的儿嘛。”金芍雪手臂，说，“说起苏缃，三炮也是有可能杀二愣的。苏缃她们家可讨厌二愣家的人了。”“这些事金小没跟我说过，”趁着周围没人经过，唐蒄边走边跟金芍雪小声说，“她告诉我是上的人不喜二愣，要杀他全家。他那条命是你爹求回来的。”金芍雪张嘴正要说，又提防：“我们在这里讲这些，被佣人听去告密就惨了。到我房间里说。”金萱嘉离家时常有人到她房间里把窗帘掀开，换掉房间里沉闷的空气。这是项由金先生策划的秘密工作，金萱嘉不知有人整自己的房间，唐蒄也不明白金先生是想让她的房间晒晒太还是讨厌她故作姿态。窗帘早就扯开了，被绳束着立在窗的两边，屋里亮堂堂的。金芍雪也觉得这么亮没隐私，说：“我和你说这些话，你不会转就告诉别人去吧？”唐蒄了个发誓的动作：“不会。”“不行，不能白跟你说。”金芍雪不肯吃亏，坐来说，“你先告诉我门之前你和爸他们在说什么。”反正是她们家的事，说了便说了。怀着回馈金先生的心思，唐蒄毫无保留地说：“我们在说一个叫小彩云的人。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的那个彩云，你听过吗？”“知，那不是苏缃边的人嘛。”刚坐的金芍雪重新站起来，期待地问，“是不是苏缃要回来？”唐蒄一怔：“我都不知你这么记挂她。”“谁说的？我没有。”金芍雪把手揣到兜里，珠像玻璃珠一样左右了，“我随嘴说两句，解解闷罢了。原来不我愿不愿意说，你都是要听的。那好吧。”金芍雪绕到唐蒄坐着的桌边，说：“小彩云是苏缃家里养的，跟侯亭照一样，专门帮苏缃理事务。她最擅查账，闷声不响的能吃透到膝盖那么厚的一本书。”

    唐蒄诧异：“这么厉害的人，我怎么从没听过？”“她留在奉天，爸不让她跟来，说有侯亭照就够了。你知为什么？”金芍雪攥袋里的手转过去，“因为督军要在我们家安一个侯亭照，苏博也想在我们家安一个小彩云，谁都有本事踩我们一。”她看着义愤填膺，唐蒄只想笑。金芍雪不说话，唐蒄嘲讽：“你们是菜市场，什么样的人都能来。”不是菜市场，你这样的人可不来——金芍雪本想这么说，但又觉得这么说没意思，像是恼羞成怒。这家里是不能久留的，让她评一评也不是不可以。“是，我们家就是菜市场。”金芍雪撇撇嘴，说，“都是金峮熙家里闹的事，几乎要把我们家也株连了。”“你还不知吧？金峮熙他爸犯了什么错才让整个奉天都容不他。”金芍雪万分嫌恶地说，“他想爬到上建立个新国家，如意算盘没打几天就摔来了。以前他多豪气，现在死了丢在烂泥沟了，狗都不在乎。”“这么说你爹不该救二愣。”唐蒄说得平淡，“我看他不像会顾念旧的人，把芳菲走时跟丢垃圾似的。”说到这个，金芍雪也带了几分怨气：“谁知他想什么呢？我就说金峮熙是个祸害，我们家迟早要被他害死，不如认个爹娘，给自己留条后路是正经。”唐蒄依旧波澜不惊，讨论：“你看中了哪家？”“随便。只要有钱，我什么都不求。”金芍雪说着，骤然茅顿开的表，“苏缃就不错，她们家现在最得脸，她又常跟我们说笑。只有我不喜她。”“金小是喜自己的妈妈嘛，当然不喜别的女人在面前晃啦。”唐蒄笑着拈起发绕圈，撑着说，“我还没见过李太太，听宋姨说她得特别好看。”“这我就不清楚了，李太很少现的。”这像是家里的固定轶闻，金芍雪饶有兴味地说，“听说以前爸得她费了一番心思，不好看岂不是对不起他折损的力气？”唐蒄想到给李环挑礼的金萱嘉。她犹豫片刻还是说：“她不想要你爸那心思，说不准天天想着离开这里。我看你家没什么好，只有你拎不清。”“就算家里没有好，她也会愿意留来。”金芍雪对金萱嘉看得很透彻，捂着脑袋说，“真傻。我小时候她和苏缃好着呢，越大就越疏远了。”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苏缃上，金芍雪抬，沿着之前的话题问：“你们说小彩云，是在说她什么？”没什么好瞒的。唐蒄说：“你三哥说小彩云如今就在南京，只要金先生想，随时都能让她到家里来。”金芍雪怔了怔：“到家里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