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停放在冰棺保存，为他守灵，直到他失联的父母归来再葬……

    死后的世界也会像那样只有黑暗与寂寞吗？无法控制心底的寥落，我不由得握起堂哥的右手，一搓着堂哥微微蜷缩而发紫的关节，让他修的五指舒展开。我自己的右手缓缓穿过堂哥手指的指间，轻轻包住那只手苍白的肤，最终与堂哥十指相扣。两只手久久地握着，我试图向堂哥冰凉的掌心传递一我的温，然而终究无济于事。最后我将堂哥的双手抬起，叉着覆盖在他的上方。而堂哥双手掩映着的浑圆里再也不会有新的生成，再也不会有堂哥这样帅气又温柔的人降生在这个世间。

    整理了一会儿心，我开始给堂哥洗肢。堂哥的健硕的双由于年打篮球而格外的修笔直，从大到小的线型肌均匀实地隆起着，脚踝和修的脚板上能隐约看到凸起的青血。由于经常穿短打球，小的肤要更偏麦，大则非常白皙，并不多，但是凑近清洗时格外明显，每一看起来都是男青年发育的象征。再往，堂哥的两只大脚以观的弓形舒展着，因为平时在室外穿着球鞋，脚踝以的脚板分呈现和小泾渭分明的白。脚趾修，脚趾甲平时已经修剪得净整齐，有着淡淡的年轻男生的脚味，除此没有什么异味。我用剪刀剪断堂哥脚踝上系着的红绳，扔到一边，如今的堂哥已不再需要它起什么保佑作用。当我正仔细清洗着堂哥脚趾间的沙粒污时，二伯走了过来，开始照老家的规矩给堂哥剃，他单手把堂哥的提起来，在细的表面打满皂之后，用另一只手上的剃刀上刮除周围的乌黑丛，让一簇一簇地落。等用冲净之后，堂哥的四周已然是光溜溜的一片，但是整个依然黝黑，和其他位白的肤形成明显的反差。青年款式的衣服、成年人征的，是让一个正二十岁的男生从少年向青年迈的表现，现在衣服未穿全赤，胡须、被尽数剃净的堂哥，虽然材依然修和健壮，但看上去比平时小了好几岁，乍看之仿佛是个夭折的中生，躺在停尸床上甚至有小孩般的脆弱。“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”，低看着堂哥宛如睡容般闭阖的双，我突然想起村念叨的这句话，如果堂哥就以这样回归生时状态的样全着安葬，其实也未尝不好。

    只是想归想，在重视葬事规矩的乡自然是不可能这样的。之后我们一起将堂哥翻过来，给他搓洗背没有清理到的地方。堂哥面朝右侧趴在停尸床上，脸贴在床板表面，嘴角被向上挤了一条弧线，整张脸的表像是在睡梦中憨笑。堂哥的脊背和双都光洁而修，圆鼓的小肚上泛着光，两只足并排着脚心朝上，被洗净的苍白脚趾像剥开的蚕豆般圆可，令我心生想要去的望。他大肌与大接的沟线像是豆腐块上的压痕，里面淋淋地沾了些珠，翘的微微向上撅着，结实又白，最端的夹颜较，藏着那无人及、就连堂哥自己大概都不曾探索过的秘密角落。

    最后用清冲洗一遍堂哥一丝不挂的全，我们用丧事专用的黄裱纸将堂哥上的裹，再谨慎地净、腋、等死角残存的珠，确保尸全表面都要燥。然后我们将堂哥在尸床上的躺姿整理端正，开始为尸全涂抹防腐的消毒皂和膏。步骤不复杂，就是在堂哥的各挤上和油，然后以的形式均匀地涂抹到全肤上。由于可以借此再次抚摸一遍堂哥的全，我涂得格外认真细致，用手近乎庄严地轻抚着堂哥宽厚的臂膀、健壮的腹、结实的双、的脚掌。堂哥赤的肢在被涂上膏后油光锃亮，硕的码放在的正中央，包外都同样经涂抹，手抚摸上去溜溜的，看来遗本的后事理已经结束，是时候为堂哥穿衣了。

    照这里农村的法，一般况年轻男去世都是由男家属在院里为死者脱去衣、沐浴洗，然后将洗净的遗用白纸覆盖转移到室，由女家属穿衣。但堂哥的母亲等家人现在不在本地，又不可能让堂哥一直光着，只能我们代为给他穿衣了。堂哥是青年夭折，理属不孝，自然不被允许穿正式的寿衣。和二伯商量之后，我从堂哥的卧室拿了另一净的篮球服，也是他生前喜的，让他穿着一起上路。

    晚上八钟，村里规矩已经到了夜里停灵悼念的时候，但之前村来耽误了不少事，导致现在衣服还没开始穿，却已经有街坊邻居前来想看堂哥遗容。来的人里男女老少都有，在白天的打捞现场必然有不少人已经见过了堂哥一览无余的，如今又要来凑闹，令我很是心烦。由于他们来的突然，我只能连忙脱了自己的衬衫，最大面积地盖住了堂哥肚脐以膝盖以上的分，再让他们院悼念。堂哥的遗在停尸床边灯光的照更加光洁白皙，腹的肌细腻油亮，遗容安祥平静，仿佛只是睡了。虽然被被我的衣服遮盖着，那明显隆起的廓依然难掩青年生前的雄风。看到面容安详仰躺在停尸床上、衣服尚未来得及穿的堂哥，街坊们都摆纷纷摇惋惜的样，是给二伯了不少后事钱。之后堂哥的中学朋友也来了，几个男生沉默地站在床边望向堂哥的脸，抚摸着好兄弟如今冰冷的遗。女生们则远远地啜泣着，但又时不时抬扫一堂哥光的脯。虽然时间迫，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的哀悼，只能在一旁轻轻和拍打堂哥的全，延缓尸肌的僵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