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嫣睡过一觉之后，把吴玉霜说的事忘得差不多了。吴玉霜说会把她的女儿和师父的牌位供佛堂，还要法事来超渡。要定决心断去和女儿之间的连结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绣嫣有反悔了。午饭后，吴玉霜从嫁妆箱里取一百两银票，又叫人去请法明寺的和尚来。绣嫣在帘外隐约听见了，她忍不住走来。“，真的要办？”绣嫣问。“昨夜跟你说好了。”吴玉霜说：“银钱的事不用你担心，这是你的私事，也不好动官中的钱，我是用自己的。”“总共要多少？我也攒了钱呢。”从前绣嫣向来喜让主人钱，别的主人为她钱她都不怎么推脱，但对于吴玉霜，似乎有不一样，她想尽可能分清楚。吴玉霜说：“这次算我报答你之前的事。”“已经送了紫云母项鍊，可是忘了？”绣嫣望着她：“那可是的嫁妆，这次，难不成又要拿嫁妆给我？难要嫁给我么？”绣嫣急之，一时有些失言，连忙心虚地顿住，扭看着墙角盆架的纤细四脚。屋一时安静，过了半晌，吴玉霜才：“无论你怎么说，这次我都要替你办，你想报答我，次再找机会吧。”吴玉霜略显得意地一笑。她一把嫁妆给她，倒真像是嫁给了她。嫁给沉荣舟是父母之命，而这次…是她自己的决定，所以她往外拿得格外痛快。“…”“好了，我要去前厅主持家事了，你也穿好衣服一起来吧。”“…是。”吴玉霜在法清寺为绣嫣的女儿和师父办了超渡法会，并将芊和燕的灵位供奉佛堂，供奉海灯保佑她们，每个月命僧侣添五斤香油，钱财全记在吴玉霜的私账上。在佛堂，绣嫣望着供桌上的两个牌位，听着和尚们诵经的声音。每张嘴开合一次，每句经文在空中回盪一次，她想，她最的两个人就往远方走了一步，一步一步，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。绣嫣无数次想像女儿大后会是什么样，师父如果活到了现在的年纪，会是什么样。师父是容易想像的，但女儿…她想，或许就和她得一样吧？她想不清楚。金经文匯聚而成的纯净河，托着纸船载着芊和燕，去往了河的那边。吴玉霜看见绣嫣呆呆站在那里，不知在想什么。过了一会，吴玉霜察觉到绣嫣牵了她的手，吴玉霜摘手，与绣嫣手指相握。意逐渐在两人的手心匯聚，吴玉霜望着绣嫣，绣嫣望着窗外枯草上未晞的朝，一时无言。七天七夜后，法事结束，吴玉霜和绣嫣走回家。原本要坐轿，但绣嫣想沿街走走，吴玉霜就陪她散步。僕人们远远跟在后面，她们知吴玉霜喜和绣嫣单独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，你说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投胎转世？”绣嫣望着河畔枯白的柳树，万缕千丝，随风而动，总不离。吴玉霜沿着河边缓行：“佛家说有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