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静山已经与那只海东青对峙了两天。

    这只鹰是他的意外收获，也是预料之外的麻烦：熬鹰不是件轻松的事，而他显然没有充足的准备。熬了这么久，他也疲惫得很，却不舍得放弃。

    而鹰的境只会比他更差。那是只极漂亮的海东青，羽翼乌黑，爪洁白，展翅时，如同飞来一片雷雨云。不过此时，那双翅膀萎靡地拢着，鹰扑腾挣扎了两天，快要倦到极。昨日反复啄击铁链的喙上结了一层血痂，现在也啄不动了。

    萧静山眯看看天，欠，调了调铁链的度——这铁链系着鹰的两只脚爪，若是两边受力不均，折腾得狠了，伤到哪里，可不好恢复。他抬，对上鹰的视线，浅金的睛原本快要合上，见他望过来，又凶光。

    他也不客气，拿起撩拨。那神变得恨恨的，转开，不看他。他又戳了两，转去给自己午餐。他烤的手艺很好，为了提神，再多撒一把香辛料，味飘散，鹰又恨恨地叫了一声。他望过去，想，看起来……真是通人。

    那他就更不能示弱了。

    据说最好的猎手，能和鹰熬个七天七夜。萧静山不知自己是不是这样的猎手，是因为从未见过熬得到那时候的鹰。而前的这只，他暗地里寄予厚望，唯恐不及，没想到，第四天薄暮，即到尾声。

    暮四合，他起火堆，远响起雷声。鹰拢着羽，朝他这边靠了靠。他视若无睹，自顾自地切了几片羊。鹰又走近，再近，到了铁链拉的极限，试探地，低鸣一声。他偏过，终于从那双睛里看见乞怜的神。

    成了。他克制住激动，走过去，伸手抚顺挣扎中变得凌的羽。刚摸上去的时候，鹰战栗了一，终究没有攻击。脖颈修，线条畅，他梳了好一会儿，会够了鹰的驯顺和臣服，将生托在手心里，递过去。鹰没吃，看着他。他挑眉，又伸了伸手，意思昭然若揭：要么在他手里乞，要么别吃。

    不过他也纳闷，示弱了，妥协了，都肯伏在他怀里梳羽了，怎么还会挑剔这个。还没细想，鹰昂起，朝着火堆叫了一声，又看看他。

    难还想吃熟的？萧静山诧异。见大雨将至，他缠起鹰的尾羽，令其不能飞，解开铁链，再抱着鹰回到火边，烤。滋滋声响里，鹰在火堆对面，很期待地看着他。他看着好笑，也懒得再用手托着喂，直接丢过去。鹰像小狗一样去接，吃完了，看他拿着香料，叫了两声。

    他心想，莫非前几天，这鹰馋的都不是地上的片，倒是他吃的？厨艺能得到这样的认可，他一时也有些得意，虽说驯化之前还要好好饿上它一段时间，却还是认认真真又烤了一片丢过去。

    接着，他在火光对面，看见了一个着翅膀的姑娘。

    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，接着翅膀扇得火焰猛然一个震颤，他不免被晃了，定睛再看，仍旧是那只漂亮的海东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