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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月之弦(8)坤极(1/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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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地牢里不到两个月,你就发现自己怀了。

    虽然小腹尚未隆起,但你的月经已经迟了两个多星期,而且你开始恶心,连喝都想吐。这件事是藏不了多久的。

    果然,当日床笫间,你妊娠反应太严重,卢斯直接请来了华兹医生。

    医生谨慎地隔着丝帕给你号脉,而且在告诉卢斯检查结果时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,语气极为恭顺。你这才发觉,卢斯近来的喜怒无常似乎不只是针对你的。你甚至怀疑,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,扶持了一位暴君上位。

    听到结果的卢斯喜怒难辨。他愣了一瞬,然后一言不发地将你一把打横抱起,送上了楼。

    他把你安置在了寝的偏殿,又派了几个婢和医女贴照顾你。婢们都是不识字的哑,你边没有书,也没有纸笔。虽然了地牢,但你的境没有丝毫变化,依旧不许门,不许和外界有半儿联系。

    如今,你还要作为皇的禁,为他诞嗣。

    你不便,本以为有一段时间不会见到卢斯了。没想到,他日复一日,来看你的次数甚至比你怀前还要频繁。时间似乎倒回了从前。多数日里,他只是让你窝在他怀里,静静搂着你,用覆满薄茧的指腹轻轻挲你耳后的肌肤。有时候,他会让你给他弹琴,偶尔甚至还会带给你一本书,让你念给他听。

    熬过了最艰难危险的几个月,你的小腹开始慢慢隆起,卢斯也逐渐放纵起来。你每晚都被他压伏得不过气,只能小心翼翼护好隆起的腹,在无尽的冬夜里任凭他随心所的欺负。

    孩是在足月的一周后生产的。时值七月盛夏,怀中的你瘦了一圈又一圈,肚却一圈圈不断增。胎儿太大,你又太虚弱,生产时痛得死去活来,半只脚了鬼门关,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明日的太

    你疼得撕心裂肺,汗的脸因疼痛而扭曲,忽然觉得有只大手将你咬在齿间的手解救了来。你转望去,卢斯正蹙眉蹲护在你边,薄抿成一条线。他轻轻拨开你粘贴在脸颊上的乌发,攥住了你的手。

    “疼就咬我。”

    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时,你已经疼得意识不清,昏昏沉沉,睛累得只能睁开一条。恍惚中,你好像看到卢斯在婴儿上落了个吻,把孩娘,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你边。他以为你睡熟了,温你汗的额,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抚摸你的额发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我的小鸟。”

    不过你觉得这应该是你意识混沌时的想象,因为之后几个月,卢斯没有再说过类似的话,也没在床笫之外吻过你。他似乎把所有原来用在你上的力都放在了孩上。本来该满月才取名婴儿,生的三日后就被父亲赐了名。孩满月那日,卢斯面无表的告诉你,皇帝已经降旨,册封艾莉亚为公主。

    自从卢斯告诉你达里奥斯已经众叛亲离、亡命天涯,你就一直在心里暗暗揣测。老皇帝那么达里奥斯,不可能自愿任由事发展至此。羽林军悍,他也不大可能是被人挟持了。那么唯一的解释,就是皇帝已经病危。

    或者,有人让皇帝病危。而且这个人一定不是西比尔。

    “陛是不是……病了?”

    你哄抱着熟睡的女儿,斟酌着问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卢斯意味地看了你一,目光中暗几分赞赏,却没有回答你的话。

    你垂,心里生骨的寒意。卢斯是天生的政治家,甚至比他父亲还善于政斗。如果冈比契埃没有病重,你夹在《罗故事汇》里的那封假消息或许能撼动达里奥斯的元气,但本无法彻底扳倒他。

    他扳起你瘦了一圈的清秀小脸,神暗了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?孤很快就要登基了,是不是很失望?”

    你不想理他,将怀里的婴儿抱得更,试图把脸从他手里扭开。

    他手上加力,攥得你生疼。

    “之前演得那么像,现在主倒了台,你连装都懒得装了?”

    你手上拍哄婴儿的动作一顿。沉默良久,抬眸。

    “妾望殿个万世明君。”

    卢斯先是一怔,随即碧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。他一把甩开了你的

    “装模作样的贱人。”

    小艾莉亚被惊醒了,眨着大睛号啕大哭起来。你赶忙摇哄拍抚女儿。卢斯冷看了你一会儿,然后摇铃叫来了母。

    房间里又只剩你和他两人。你脑海中忽然响起了华兹医生的话。

    “产后六周,不可同房。”

    你惊觉,这已经是法全无,整日里不断提醒自己‘慢慢来,别吓着她’的想法瞬间抛诸脑后。

    他的理智溃散在了瞧见她神那一刻,直接上手就去拽她衣带,却把活结拉成了死扣儿,急不可耐间,索一把扯断。

    桑轻轻惊呼一声,叫他慢些。他嘴上忙着,只顾得混混应了一声,手上却不停,直接往忙去。窗前兰烬残落,屋孤灯微明,只有桑的肌肤莹白得耀,占了他满满心。她上早冰泉般沁着丝丝凉意,被他火焰似的浪一撩,更让他初醒的意识确认了她的存在。他在她腰间找到了那把她随携带的匕首挂里却是空空如也,匕首连鞘都不见了。桑只来得及抱怨一句,“你家公主小偏要拿去玩儿……”,就又被一个个吻堵住了余的话。她的曲线像他记忆里那样圆,一凝脂如旧时温凉,一切都因熟悉而那么可亲,却又因久别分离而愈发神秘勾人,就连她那一声难以压抑的痛哼都像在勾引着他向前发、攻城略地,一去收复失地、一样样再次烙印自己的徽记。

    桑连声呜咽,卢斯在一个个吻中糊地着歉,动作却丝毫不缓。桑觉得疼,但却丝毫没有抗拒的心思,只是抱住男人,偏着方便他在她中采撷香津。多少次,她望着天边的月亮想起他,忧心他是否在战场上受伤了,是否在朝堂上遇到了麻烦,是否边有个知冷饥饱的贴心人,每想到这儿,心里又酸楚,又惦念女儿,即便当初是自己必须得走,心底里又难免埋怨丈夫。

    如今他真的在自己边,女儿健健康康、活蹦,适才还缠着她讲故事,理直气壮地说“爹爹每晚上都要讲故事的,我可算过,妈妈你一共欠我两千一百九十二个故事”,那蛮的模样让她哭笑不得,又担忧艾莉亚有被溺坏的迹象——这些,胜过了世间所有的甜言语,连同他因念着她的苦难而解放的那些人民、归还的那些自由一起,沉甸甸地压在桑的心,既让她心里踏实,又让她难过得想哭。

    她的手抚摸在他脊背上。他这些年消瘦了不少。释惹怒了多少权贵?抵御外敌耗费了多少心力?他又要一个人拉扯女儿。天知这些年他受了多少罪……

    于是,即便他执拗地吻着她,不肯放松的双手近乎暴地动作、过于匆忙地占有,似乎要将她溶他的骨血、灵魂中一样,她都随着他、依着他,温柔地包容着他的每一步,疼惜怜地轻抚他的那些新旧伤疤。她知,今晚所有的急躁、暴、蛮横都是因为太多年、常常显得了无尽的等候,都是因为无数个孤寂冰冷的漫漫夜里,无数次的辗转反侧、耿耿难眠。

    此时万籁俱寂,只有两个人的呼声。窗外一片漆黑,屋红烛光,像是不可摧的屏障,抵住了外面一切的黑暗和险恶,容他们暂且躲在里面,互诉衷、再誓前盟。

    他撑着侧卧在她边,暗哑着声音问:“宝贝,这些年到底想过我没有?”

    那兴师问罪语调听来像是怨妇,从一个大男人中说,以至于有些好笑。但卢斯梢压得很低,漆的瞳沁着层薄光,湛蓝的眸望来漉漉的,脸颊冷峻的线条也异乎寻常的柔,反倒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年。

    桑微微挪动,双手攀上他的脖颈,里潋滟着温柔的笑意,:“想啊,只要醒着,没一刻不想的。”

    他佯装生气,:“那睡着了呢?睡着就不想了?”

    桑不惯说话,一被问住了,转着睛灵机一动,:“嗯……想呀!我每天晚上梦见你好几回,都不知你因为什么事那么想我。”

    桑家乡的说法,若张三晚上梦见李四,反倒是因为李四在思念张三。姑娘这么一说,反倒提醒了卢斯这许多年来那些枕冷衾寒、思念难捱的夜晚。他叹了气,把她揽怀里拥着,留恋地挲她的发,幽幽:“你当年为了天的军民离开我……我总怕你……你在意他们,到来……多过在意……”

    那个“我”字终究没说,桑却听得明白。她缓缓推开一卢斯,支颐于枕,另一手温存地抚摸他的鬓角。那里原本乌黑,但因多年的忧劳,已经早生了几许华丝。桑斟酌了片刻,才缓缓开

    “卢斯,我们一个人,的总归是他人格里的某些品质。你说是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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