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影一前一后，宛如轻风无声，却也有着极快的速度，无需多久，便已飞掠城。

    看即将追上前方那条劲装黑影，荆蔚却脚步一顿、突然停了来。风拂，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；微波粼粼，银明月略而一、应着纹散了又聚，映在当中。也不知是否连夜中月景，盗帅竟不再理会趁机逃离的男，只是凝神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默默凝眉、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“楚留香，你腰边的剑。”

    冰冷的声音自不远的河边传了过来，荆蔚不不慢地转过，没有丝毫意外和惊讶。他面向来者满脸堆笑，言语中带了抹连他本人都没能察觉的愉悦：“你来了？”

    中原一红没有回答，平静地重复：“楚留香，剑来。”

    穿华衣的男眨了眨，穿过一红的左肩看向旁侧静湖，在中映月那定了会会，继又移向远星空。他有一没一地摸着自己的面，神竟有些迷惑惘然：“你确定，不是要我取这张人面？”

    前的男人表正经，却让一红有自己正被调戏的错觉。杀手愣了几秒，对脑海中冒来的离奇想法颇为不屑。他杀人无数，只要给得起钱，无论男女老幼、正邪善恶均是一视同仁，绝不手。面对一个冷血残忍、恶名昭彰的人，这个男人不怕不慌、不逃不骂，从没表现半厌恶嫌弃，甚至面赞许欣赏、耐和颜悦？

    直到现在，一红依旧猜不透对方藏了什么心思。

    彼此对视了好一会儿，黑衣杀手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嘴：“我要你脸上面何用？”

    “揭人面，剩的当然就是我的真面目啊。”荆蔚答得理所当然：“说不定还是个一等一的男哦。”

    一红一时没有说话，他垂视线默不吭声。而盗帅的嘴角则渐渐上扬，他没没脸地笑着，毫不介意那越发沉重冰冷的空气。

    了气，继而缓慢吐，杀手再次抬，冷声说：“剑。”

    荆蔚摆一副遗憾的模样，叹息着说：“江湖之中，妄图窥得‘盗帅’真容不计其数，你竟不一看？”

    “有何可看，无非只是表面相罢了。”杀手的脸肌动了一，他已确定对方是在戏自己，却不受控制地开回答：“更何况，无论何打扮，我都认得你来。”

    这回换楚香帅愣了，他呆呆地看向面前的男人，不由接：“何以见得？”

    “凭我自己。”一红答得极快，同时“噌”地薄剑，一字一字地说：“最后一次，楚留香，你的剑来。”

    荆蔚低，抬手摸了摸镶着玉石的腰间佩刀，缓缓鞘。随后举在一红的眉前，淡淡开：“这刀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廉价货，装饰而已。”瞥了一，一红淡淡回答。

    盗帅满意地了，没没脸地笑着开：“既然如此，你让我用这刀决斗，是否略显有失公平？”

    “即便是一发，在楚留香的手里也成了最好的武。”杀手红毫不动容：“更何况还是把刀。”

    荆蔚没有反驳，里带了几分促狭的神：“你既然一直想要杀我，又为何丢还那些金钱？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不愿为别人杀你罢了，杀你，不过为的我自己。”不懂变通的顽石回得毫无悬念。

    意料之的答案让盗帅无奈地叹了气，他摊开双手，不免有些哭笑不得起来：“我的魅力如此之大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杀手肯定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只是在武学造诣上？”老变态再次发扬自己的龌龊风范，隐秘地调戏。

    许是料不到会有这样的问题，中原一红动了动嘴角却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欣赏着那冰块脸上的几丝裂纹，盗帅心里甚是满意。他故作沉地叹了气，幽怨地看着面前杀手：“你明明知我从不杀人。”

    一红冷笑：“你不愿杀我，我就杀你。”

    荆蔚扬眉，收刀回鞘：“你就如此自信，能杀得了我？”

    “只要我活着。”被盗帅的动作刺激了似的，杀手声音一厉，锐急的剑光直直刺向对方的咽。一刃破空、天地俱寂，荆蔚却像没事人似的，背着双手、躲也不躲。

    直到剑尖在他咽半寸戛然停止，盗帅依旧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。眉平和、自若坦然，仿佛死亡对他而言不过小小游戏、无需动容。

    一红中闪过一瞬动摇，他将手中利刃向前推半分，平直的薄剑再次向当初那致命的一，不偏不倚、没差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