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妈走了，你知吗？

    你真的早就和她离婚了吗？

    如果你能醒过来，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？

    弋戈沉浸在混的绪中，甚至本不知自己在想什么，忽然听见有人叫她。

    “小戈。”弋维山找了过来。

    弋戈冲他笑了笑，“我顺便来看三伯。”

    弋维山也笑，笑得尴尬。他走到弋戈边，站了半分钟，才生地开：“爸爸晓得你舍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弋戈打断他，“三伯才是我的亲人，既然他们俩离婚了，那三妈就不算是我的亲人了。”

    弋维山一时语，支吾几秒才说：“话也不能这么说，你三妈对你很好，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。你还是小孩嘛，面对离别，可以舍不得。”说到这里他好像才找到一绪，又沉声：“但你要知，大的过程就是不断面对离别的过程，你要慢慢学着去习惯和接受，爸爸妈妈有一天也会离开你的。你应该背过那首诗的吧，‘人生天地间，忽如远行客’，你现在还小，以后会懂的。”

    弋戈沉默来。

    弋维山一直是个好为人师的中年人，像所有中年男人一样。可这是一次，弋戈觉得他说的话没那么难以忍受，甚至很有理。

    离别是很正常的，舍不得也是很正常的，重要的是她总会习惯和接受。

    弋戈了，“嗯，我知。”

    蒋寒衣是在开学快两个月后才知陈杏离开了的。因为弋戈的要求，蒋胜男并没有把除夕夜那晚的事告诉他。直到弋戈通过校推荐制的面试，草莺飞的三月，蒋寒衣以庆祝之名拉着她坐在茶店里吃冰淇淋，才听见弋戈淡淡地说了一句，“我三妈走了”。

    蒋寒衣半晌没反应过来“走了”是什么意思，又绝不敢贸然理解成那个大分人会理解的意思，呆了半天。

    “她和我三伯离婚了，不住我家了。”弋戈又解释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那她现在在哪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。”弋戈冲他笑了一，舀了勺冰淇淋送嘴里，被初的草莓酸得直皱眉，“她没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没……”蒋寒衣意识地接话，忽的又意识到不对，止住了话，换了方式问，“你……没问吗？”

    弋戈抬看了他一，然后脆地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蒋寒衣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他注视着面前一派平静的弋戈，忽然有一熟悉的觉。现在的弋戈太像一年半以前刚刚转学来的她了，尽他们俩现在能这样亲密地坐在一起吃冰淇淋，尽弋戈不可能再像当时那样对他答不理，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一熟悉的无力，那，不知该说什么她才会开心、不知怎么才能对到她的频的无力。

    这一年多，他就像守着台老旧顽固的收音机一样，锲而不舍地尝试每一频率、切换每一个频，厚脸地试了一次又一次，才终于听到仿佛来自遥远太空的一声微弱应答。

    弋戈把自己的频置于遥远太空，他靠着厚脸听到一些回声，现在却好像连这微弱的声音都要被切断了。

    蒋寒衣手里的巧克力圣代快化了，弋戈瞥见，还自然地提醒了他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