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夏天事之后，夏梨一直没敢看关于那件事的任何报或照片。

    一个她以为一定会被定罪、被惩罚的人，居然毫发无损地现在她面前。甚至和初次见面时一样，文质彬彬、衣冠楚楚，走到她面前柔声说：“夏梨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他来的时候，叶怀棠的手穿过短裙摸到夏梨的上。

    夏梨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范，而是约了熟悉的心理医生，那几年她偶尔还会陷莫名的绪低落或亢奋中，因此对于找心理医生寻求专业帮助这方面，她已经很熟练。aunier 就是在她心理咨询时认识的，那时他还只是实习生，在医院混证明，没有执业资格，整天抄完报告就在办公室外边

表，所以范的反应不足为奇——尽他自己从来没承认过。

    在他提分手的前两周，夏梨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，两张照片。第一张是当年范持刀伤叶怀棠的现场照片，没有打码，她能清楚地看见范爆红血丝的睛和满手的鲜血，像一失控的猛兽。

    好在，他一直知夏梨习惯坐在图书馆的哪个位置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再耽误你。”

    “分开吧，以后如果你有任何事我能帮到忙，我一定会尽力。”

    夏梨很善解人意地让他别着急——事实上她早猜到范会迟到了。考前范太拼命，每天灯熬油，所以那几天范像半辈没睡过觉的人一样，报复地在家补眠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夏梨又了医院，再次克服恐惧和自我厌弃比第一次更难，的时间也比第一次更久，久到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范已经失联多日，而再次听到他的消息，就是那桩震惊全江城的新闻。

    “梨儿，我知你其实不我。”

    隔着书架，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，有电脑键盘的敲击声，还有男生女生愉快地猜测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里的凶手是谁。

    范对夏梨提分手的时候是很平静的，甚至还带着标志的吊儿郎当的微笑，统共只有三句话——

    好在，范只是迟到了十分钟。

    那天范约她去图书馆，请她给志愿填报提建议。图书馆离她家近，夏梨提前到了，等了十几分钟后范发消息来，说午睡起晚了，请她等一会儿。

    但她应该是唯一一个知范为什么会伤叶怀棠的人。她始终记得，考结束后是她替范估的分。成绩来之前她就知，范大概考得很好，前所未有的那好，志愿填报得当的话，说不定能上北京很不错的大学。

    叶怀棠走后夏梨才发现被范扔在地上的一束粉百合，束中间夹着一个粉信封，封贴着一枚心。

    熟悉的丧失瞬间侵袭夏梨的，她再次失去了声音、听觉和视觉，唯独的觉，在叶怀棠的手伸她短裙里那一刻被无数倍地放大。

    夏梨也快忘了自己是怎么和范在一起的，只记得她在大学前两年里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，理由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。范狱那天天气很好，他的脑袋上冒短短的青茬。而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什么也没想，埋他怀里的时候闻到他糙衬衫上的味很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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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就是范晚到那十分钟里，夏梨遇见了叶怀棠。

    两年前夏梨收到的另一张照片不堪目，是男人的生，耸立的状态，底发蜷曲杂。握着的那只手她很熟悉。十六岁的时候，她觉得这只手握着钢笔批改她作文时是那样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等一步步把她到书架后面，叶怀棠的声音更温柔，脸上笑容却变得森，俯说：“这么久没见，老师很想你，我猜——你也很想老师吧？”

    那天范在夏梨的阻拦放走了叶怀棠。叶怀棠整理自己被扯皱的白衬衫，平静自若地走被书架围住的角落。连围观的人都很少，那几个被争吵声引过来的学生只以为是有人因为抢位置发生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