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枝端了碗茶过来给宜宁喝，笑：「儿您可要担待着，顾女先生可是二爷请来的。咱们罗家又是最重师的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看着她好一会儿，目光复杂难辨。宜宁都被他看得有心虚。不过是想个近乎而已……

不再宜宁，实际上宜宁和罗宜秀她都不喜，她主要的上课对象其实是罗宜怜。

    宜宁也只能宽自己，大不了课上守规矩些，不被女先生罚就是了。这样到半日，顾女先生的确没说过她一句话，就是临走的时候单单叫住了她。

    宜宁与他同行，但是罗慎远人，她不过到他的腰而已。就是一样的步，他也比她走得快，宜宁只得迈着小短跟着他，真的有痛苦。

    丫们次第的端菜来，罗宜秀的丫把盒打开，从里面拿了不少来。宜宁吃了罗宜秀请她的蟹壳黄饼，无奈：「五，你上课可不要与我说话了。女先生会训我的。」

    宜宁看到罗慎远渐渐走远，他的背影非常的清瘦孤。又想到罗老太太说他沉，却更觉得他可怜。

    一晌午过去了，顾女先生讲完课去休息了。

    小宜宁从不曾对罗慎远好过，她甚至对隔房的哥哥更亲近。这位沉默寡言的三哥，不过是她閒暇的时候逗逗乐，随便捉的对象而已。她何曾真心对待过他？

    罗慎远言又止，闭了闭才平静：「……既然你要，那我明日给你吧。」

    「七小，您上次抄的书我看了。」顾女先生淡淡，「字迹太潦草，一定要好好练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却沉默了很久，转用更复杂的目光看着她：「七妹，你又想什么？若是借字帖，你大可找大哥、二哥借去。何必来问我呢，我可没有什么好东西。」

    宜宁想起刚才顾女先生要自己练字，这倒是个由。她又努力了几步跟上他：「三哥……顾女先生叫我练字，但是我没有梅小楷的字帖。你有吗？能不能借我用用啊？我练完就还给你。」

    「谢女先生指。」宜宁给她行了礼，才让雪枝和松枝拿着她的东西往回走。

    她在等别人走过去，没想到人家也在等她走过去，也是不想和她照面。

    宜宁说：「刚才我看到大哥和一个老伯伯走在一起，却不知是谁，三哥知吗？」

    顾女先生却又：「您的字实在太不好看，还是找字帖练着吧，平日读书人写的馆阁没必要描。倒是可以找些梅小楷练着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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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气明明已经转，他可能还没有完全好，穿着个披风。罗慎远走到她边的时候，还握着拳咳了几声。

    从角门去，却看不远走过来的正是大哥罗怀远，正和一个老先生说话。那老先生穿着一布衣，又了把白鬍鬚，样慈眉善目的。

    宜怜尊师重，小脸跟着顾女先生转。她虽然是庶的姑娘，但是知书达理，气度温恭和顺，看着比宜宁这个嫡女还嫡女。

    见她回看自己，罗慎远的表也没变，低声对小厮：「罢了，走吧。」

    宜宁关切地：「三哥，你的病还没有好？」

    宜宁也没说什么，应了。

    罗慎远又顿了很久，才说：「是族学里的老师。」

    宜宁停了来，想等罗怀远走远了再走。雪枝有些疑惑地看向宜宁。平日看到罗淮远，宜宁早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喊他了。

    宜宁和罗宜秀去了听风阁的东梢间，在这里午膳。

    宜宁在他的目光有心虚，只能小声说：「真的只是借字帖而已……」

    罗宜秀却又凑过来跟宜宁说：「你是不知，我听人说。顾女先生家中落，是有个世家弟靠祖荫官，把她父亲的官职挤没了，后来才渐渐衰败了。所以她对咱们这才不喜。瞧她那一脸样，真是……」

    宜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宜宁看雪枝瞧着自己，就笑了笑说：「大哥和别人说话，我们还是别打扰他才是。」看罗怀远已经走远了，宜宁才走去，余光一撇似乎看到了什么人。

    她突然觉得来的风还是寒的，有刺骨。

    宜宁走几步才猛地回过神，回一看，罗慎远就站在漏窗旁边，正静静地等她走远。

    宜宁哦了一声，心想自己真是没话找话，这又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罗宜秀正要篇大论地评价，立刻被她的丫扯了一袖，给坐回去了。

    罗慎远半晌才淡淡：「无事。」

    罗宜秀撇了撇嘴说：「她哪日不训你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