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等人微言轻的，也左右不了皇上的意思。」郭副使有些不忍她一个女孩儿承受这些，他沉声说，「其实我们都清楚……国公爷应该是回不来了。谁都不敢把话说死了……你如何主持得了英国公府这么大的摊。不如叫了老太太来，咱们合计合计，总是有主意的。你父亲这些年广结善缘，能帮他大家都会帮的。」

    宜宁坐在太师椅上，她可以英国公府的庶务，可以照顾哥儿。但是朝廷的事她却不上手……魏老太太又能什么？她一个宅的老太太，就算有超一品的诰命在，但是这时候再去见皇后求皇后。皇后又会理会她们吗？看着英国公府倾颓在即，谁会在这个时候搭把手。这些人就算看着往日的分想帮英国公，但是他们又能想什么主意来。

    她闭了闭睛，站起问：「郭副使可有什么想法？」

    郭副使迟疑：「不如上了摺为你父亲求，念着他往日的功劳……」

    「皇上若是扔在一旁不看呢？」宜宁问，「若是说我父亲耽误军，因此降罪了你们呢？」天威难犯，不能莽撞行事。武将没得个方法，使起招来病急投医。实在不是能借助的。

    郭副使听她的话句句都是有条理的，终于能跟她说几句话。他们何尝不知，但这关能有什么办法！他重重地嘆了气：「但如今……也没有个人站来为你父亲说话！陆都督跟兵商议，求见他的人一个都没有见过，我们都想他是要明哲保的。但总不能看着他征战一，事了还沦落到褫夺封号的场。」

    宜宁地着拳一会儿，她恭敬地给郭副使行了个大礼说：「多谢郭副使传话，父亲现在生死不明，但您肯帮他的分我记住了。」

    郭副使连忙让她起来：「这……这也不知能帮到什么。你不必这般，当年国公爷救我的谊比这个重！」

    「我有办法试试。」宜宁低着，继续说，「还望郭副使帮我注意中的消息，我激不尽。」

    宜宁让人送郭副使门，她去了魏老太太那里。

    许氏终于把魏老太太说得心缓和了些，难得看到她神放鬆，和颜悦地问魏颐最近在读什么书。看到宜宁来了，拉着她的手说：「你可来了，嘉儿说要跟你玩，去你的院里没有找到你。」看了她一会儿又问，「我看你脸不好，是不是没有休息好？」

    宜宁摇了摇，她看到魏嘉站在许氏拉着许氏的手，怯怯地看她，还是很好奇的样。她回过说：「您和堂婶聊了什么，这么兴。」

    「你堂婶说留在这里照顾我，府里她能帮忙照看一些。」魏老太太说，「嘉儿也先留，不过你魏颐堂兄要去中城兵司任职了。」中城兵司离玉井胡同不远，只隔了两条街。

    「……祖母，我一会儿要去一趟。」宜宁突然跟她说，「要去铺里看看，带事的顾妈妈一起去，您不要担心。」

    魏老太太愣了愣，说：「那要不要我再让宋妈妈陪你去？」

    宜宁摇了摇说不用。珍珠已经叫人好了，来请她。宜宁告退之后来，珍珠给她披了件披风，她踩着脚蹬上了车。跟在后的是魏凌培养的一队护卫。她挑开车帘，声音淡淡的，几乎要隐没在暮中：「去……宁远侯府。」

    宁远侯府，她已经多年不曾踏足。

    但是现如今除了陆嘉学能帮英国公府，还有谁能帮得了？

    程琅毕竟只是吏的官员，手伸不到军政来。求罗慎远也是为难他，他现在在朝堂刚站稳，不能牵涉到这里面来。

    她只能去求陆嘉学。

    车吱呀呀地走在已经收了摊的路上，午的太收回去了，照在街上积的幽上。宜宁听到胡同里有孩玩耍的声音，大人呵斥的声音，药铺的小伙计读药方的声音。再然后闻到了炊烟的味，这时候家家都要开始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