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可以的，胆很大。」衍半蹲来，嘴角带着严酷的笑容，「是不是看到锦衣卫劫持你的时候，动摇了心智。以为是我那师弟的？所以才敢说这些话。算计你被胁迫，我猜到你对陆嘉学来说很重要……却没想到他真的抛一切去救你。陆嘉学也是一代枭雄了，竟然如此多。」

    若他真的了事呢？

    婿若败退，定不得生还，妻宁必伤心至极，岳父劝其一二，令其不必怀。婿留钱财数万，尽予妻宁。

    「岳父大人垂鑑：

    她读着读着，泪已大颗地打在信纸上。那句「婿若败退，定不得生还，妻宁必伤心至极。」她来回地看了好几遍，哭得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罗宜宁浑颤抖。

    衍一步步地离开了，风起了他单薄的□□。

    久不晤见，甚念贤劳。边疆清苦，岳父康健可否？朝中事多，岳父与我有隙，实为难解。婿孝心一片，亦未亏于妻宁，愿岳父诚知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淡淡的：「我听说……你以自己要挟罗慎远放过陆嘉学？」

    罗宜宁没有说话，慢慢了手。

    他没告诉过她这些，他的担忧，惊惧和害怕。只是宽她没有事，暗中写了信，对已经开始戒备他的岳父，言辞恳切、态度低微地请求他的照顾。他怎么不会怕呢！那个对手是陆嘉学啊！

    罗宜宁站起来找笔墨，翻了砚台，信纸。沉了气，将原来的信展开开始描摹他的笔迹。

    这个名满天的战神，啪的一声被她打得偏过，脸上现淡淡的指痕。但是他片刻后就站起了：「让你发洩一罢了，起来吧，大局已定了。回去清洗一好好去哄哄我那师弟吧，陆嘉学不会有事了，但他我就不知了。」

    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回来，宝哥儿竟也乖乖的不哭闹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娘亲。可能真的是母连心，粘着她不肯离开。罗宜宁喂他喝了，还是让娘抱去了哥儿那里玩。

    婿慎远敬上。」

    她把信封拿起来，发现封还没有糊上。他跟父亲写了什么？

    罗宜宁好久才不哭了，了泪让珍珠扶她起来。的确是要回去梳洗了。

    她靠着几慢慢地去，摀住了嘴。顿时才惊觉自己已经打了信纸，狼狈地拭着，但墨迹已经染开了。

    罗宜宁停了脚步，驻足不前，竟有些犹豫。随后发现书房里没有人，她才慢慢地走了去。

    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
    罗宜宁静枯坐着想了很久。一会儿是他冰冷的手指，一会儿是漠然的脸。她一直无法安定，想着不如去他的书房里拿几本书。她慢慢走到了书房前面，竟发现里面已经起灯了。

    他……已经回来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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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宜宁犹豫了片刻。但还是把信放了，她在书房里转了会儿，最后还是拿起来，打开了信，还是他的字迹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算准了，这也是故意的！故意引导她以为罗慎远也参与其中了！

    她扬起手就狠狠打了衍一掌！用尽了力气，瞪大的睛涨得通红。

还有涸的血痕。

    罗宜宁边走边看，他曾在这个地方伏案写文，曾立在这扇窗前读书。

    瓷缸里养的两隻乌静静地爬着，真的让他养得很好，油光亮的外壳，疲懒的神，慢吞吞的吃着。只有这样的衣无忧才是最悠閒的，因为有地方遮挡风雨，有人天天地喂着它们。被关怀，被保护着。

    她想着该怎么办，要如何掩饰。不如她来临摹一封算了，她知自己的字迹和他像，却不知他看不看得来。

    但是一边写着这封信，又一边哭起来。每一个字明明都很平常，写来却重如千金。最

    书短意，不一一细说。所请之事，恳盼慨允。多劳费心，铭不已。

    这是她小时候养过的乌。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回事，只是走哪儿带到哪儿。他事一贯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罗宜宁慢慢地摸着乌壳的纹路，又注意到桌上有个信封。信封上的笔迹是他的，写的是魏凌亲启。

    陆班师回朝，中诸事有变，婿忙于周旋，效忠于圣上。虽万事设计周全，实恐有误，兹事大，不可不慎重。唯有一言以求岳父，妻宁孱弱，幼儿甚小，尚不能言语。婿唯恐其忧，挂心不，将婿之妻儿托与岳父。

    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啊。

   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这个就是遗书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