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窗边静静等着，希望爸爸妈妈回来时就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，可那天晚上他们回来，她忽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。慢慢的，她发现自己只是偶尔才是李萱源，清醒一阵脑就会越来越，最后成一团浆糊，然后某个瞬间再次清醒……

    小霞还会经常来看她，给她买东西，给她爸爸妈妈钱，给她洗脸梳换衣服，但她不喜变得净，觉得变净没有安全，总是在小霞走后把自己恢复原样。小霞不厌其烦地教她使用各东西，给她讲村外面的事，有时家里没人也讲自己的事，小霞总是讲着讲着就哭了，她明白这个善良的女孩其实也不快乐，也想有个人能帮帮她，她觉得自己应该报答她……

    第36章 尾声后记

    尾声

    张文华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棵大柞树时天完全亮了，经过昨晚的雷雨，天地间焕然一新，掌大的柞树叶碎烈日，碎光落满他的。

    呵呵，李萱源一开始就把答案告诉他了不是吗？碎光落满，也许当初李萱源被野狗从土里刨来的那个夜晚，被碎的月光也曾落满她的。

    张文华怔了一会儿，回味脑海中的故事，眯望向湛蓝的天空，久久不忍收回目光……

    他在一山泉里洗净自己，回到溶，避开围着惊恐万状地议论着什么的工人们，沿着玉米地回到车旁，从光的车里取两箱钱，开车上路。

    他先去了一趟杏屯，把一箱钱放在王守家门，带着另外一箱回了老家。

    家里和整个村一样，静悄悄的，他踩着儿时无比熟悉的沙土地面，绕过房山，来到房南面，看见母亲正在园里侍着蔬菜。光亮丽，菜叶鲜绿。

    他静静看着，发现母亲还穿着那破衣裳，但人瘦了很多，脸上的皱纹也多了，发间多了几缕青丝——独居的时光里，她已苍老得有些陌生。

    母亲似乎应到什么，忽然一抖，缓缓抬起。那一刻笑容绽放在母亲脸上，泪却也夺眶而。母亲丢锄，捂着嘴小跑过来，边跑边说：“我儿回来了，我儿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张文华扑她怀里，搂着她，闭上仔细呼着那阔别多年的味，“妈，我饿了，我想吃你炖的鱼……”

    母亲扶起他，一边摸过他的脸、他的胳膊，一边细细打量他，一边说：“等一会儿，妈这就给你买鱼去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
    之后母亲急切的影现在村间小路上，如以往一样，她要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火烧眉的急事，她笨拙地跑着，边跑边有意无意地大声说：“我儿回来了……我们家文华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鱼端上桌，张文华狼吞虎咽地吃着，母亲则一如既往静静地看着他，用筷给他的面前堆满最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