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依旧是有罪和愧疚的，他包庇了自己一再犯错的母亲，对不起林可萱，对不起慕丞，也对不起信任他的小琳琅。

    慕丞往后退了一步，睛闭上，又再睁开，转往外走去。慕臻在二十年前获知真相时了选择，现在到他来选择了。

    不，应该说，不到他来选择，慕臻都能知林可萱会选谁，他又怎么敢觉得林可萱和林琅能原谅他呢。

    慕臻一瘸一拐地跟上来，追问：“大哥，你告诉我佩佩在国如何了啊？林家底蕴厚，林老学识渊博，温老太太是广城名门之后，他们一定能好好抚养她……对吗？”

    如果后来国局势不一步严峻或还有可能，慕臻在港城发展，一江之隔如何不知地那些年的血雨风霜，再加上频繁有的自然灾害，那三年就不知饿死多少人。

    “岳父岳母已经去世多年，”慕丞冷声回答了慕臻，且无论林琅如今过得多好，都不能掩盖和抹去他们“遗弃”了她的事实。

    慕臻停步，不敢再追上去问，他和慕丞在健房里打架谈话这么久都不见林可萱，她大概率就是回国去找已经大的小琳琅了。

    慕臻又气着靠墙坐，他也想回国啊，但他不敢……

    “阿丞，听你四阿伯说，你好几天没去公司了，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？”慕老太太带着儿沙哑的声音在客厅里传来。

    慕老太太不和慕丞林可萱住一栋房，但她随二儿儿媳住的别墅园离这里并不愿，坐车或走路过来都快，但日常更多是慕丞和慕瑛过去看她。

    “客厅怎么放着行李箱？你们又瞒着我计划回国了？我这个岁数都不讲究落叶归，你们放着正经生意不，跑回国嘛去！”

    慕老太太拐杖敲着地面，从自己房间来的兰有儿被吓到，但还是过来招呼她，“老太太来啦，太太和小少爷回国了，先生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兰又立刻认这不属于家里的行李箱，走来细看，还贴着英文标签呢，“这行李箱不是先生的，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的，”慕臻不得不先从健房里来，当然，他鼻青脸的模样也将慕老太太吓了一。

    “阿臻？怎么是你，谁把你成这个样的！天杀的啊，手怎么这么狠？报警了没有？”慕老太太认了有五六年还是七八年没见过的小儿，一开始的诧异后，她很快就熟练地嘘寒问起来。

    站在二楼栏杆的慕丞静静看着这一幕，心中觉可悲又可笑，老太太居然也能知报警，不，她一直都是知的。

    从慕臻的告知里，她一直试图让小琳琅死于疾病或意外。

    当年的葬礼上，她哭起来撕心裂肺的模样，丝毫看不她就是主导了那一切的人，所以当时他没见到林琅最后一面，也没再怀疑什么。

    慕臻习惯地避开老太太的所有碰，被避开的老太太面僵了一瞬，又继续当看不见慕臻那意识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哑了吗？问这么多话，一句都不回吗？还是……你真要到我死前，都不愿意同我说一句话了吗？”老太太在说这后面这句话时，有意压低了声音。

    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慕臻不跟来英国发展，总是不到她病重病危不过来，是同她有怎样的隔阂。且，从国之后到现在这么多年，慕臻几次在她病重时都没再喊过她一声妈。

    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事，甩掉了“小祸害”后，慕家房终于有后，慕家也开始走上坡路了不是吗？且她还是留了那“小祸害”一条命。

    慕臻确定了一儿，老太太依旧没有任何悔改，其固有观念之固，也不会轻易就被他伤害或刺激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