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序屈指敲着桌案，很快将目标落在太上。

    他望着时二那张冷木讷的面孔，气极反笑：“怪不得你敢陪阿归胡闹，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。”

    他怪气：“还跪着什么，等我去扶你吗？”

    时归撇了撇嘴，将额抵在阿爹，沉默良久才说：“……没关系的，问心无愧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而时序并不想将他轻易放过，只好又说：“既然一切都听阿归的，那阿归你来说，时二有没有错！”

    “说您之前曾说过，一切依小主的意思去办。”

    时序又说：“这阿归年纪小不懂事，行事难免冲动了些，也是有可原，我却是没想到，时二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，不规劝小妹也就罢了，还帮着她作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彼时时归正被压在桌案后练字静心，听见开门的声响后，笔杆一顿，偷偷往门看了一。

    房门再次打开，只见三个甲兵鱼贯而。

    时二没敢辩解。

    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，目光垂，只盯着自己的脚尖，并不与大人对视。

    “时二大人特意嘱咐我等，切记将这句话记在心上，来日若遇大人询问，定要一字不落地重复来。”

    就比如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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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归收这句打趣，重新抱阿爹。

    到来，还是时序变着法哄人兴。

    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……黄金万两，博人一笑，我瞧瞧咱们阿归——”他了时归的脸，“多多少少也算个小人了。”

    到来既落不得好，又得不到名声。

    奔波数日，散去大半家财。

    最后，时归还是于心不安，只能用单薄的语言，信誓旦旦跟阿爹保证：“我以后一定会想法把这些银重新赚回来的，阿爹你就看我的吧！”

    百姓们的激是别想了，但总还有旁人。

    听他旧事重提，时归和时二一同绷了。

    话落，时序尾漾一抹极为明显的笑。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！”时归连连摇，讨好笑着，“我不想挨骂的，我就知阿爹最好了，一准儿舍不得责怪我！”

    时序被生生气笑了。

    他将桌面重重拍响，厉：“你可知错！”

    “罢了，左右我已说过，往后的时家全给你打理，莫说你只是卖了一条南方的商街，就是把京城的也给变卖了，再差也不会宿街，还有司礼监能住。”

    三人来后先是行了礼，然后直言：“回禀大人，时二大人叫我等候在门外，若听见传唤，便来与大人说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只见时二扑通一声跪了去，先是磕了一个，跟着却是拍了拍手，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。

    正在后面问话的太无端后脖颈一凉。

    待时一时二汇报完公务，只听时序话音一转：“说起来阿归去上庸郡，是谁的主意？”

    甚至都没有人知她曾为灾民们过这么多事，也没人知晓她的大和善良。

    正说着，时二恰到其时地又磕了一个响，重新将几人的注意力牵引回他上。

    这怨气他舍不得朝宝贝女儿发，那就只能去寻摸正撞上来的倒霉。

    时归瞬间收回视线，一本正经地继续练起字来。

    时序目疑：“谁？来。”

    不等她有所表示，时序先敲了敲桌面：“专心。”

    时序恍然大悟：“怪不得，我还说阿归怎知上庸郡有能一次拿几千万两银的良家，原来是有她的好二兄给主意呢。”

    至于现在，时序虽已接受了现实，但到底还是憋了一怨气。

    可有了先前兄们抛她先跑的例，她便想小小地报复回去，故而也没吱声，心不在焉地练着字，实际两只耳朵全支了起来。

    赶巧，时一和时二一同撞上来了。

    时二当然不敢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才敢胆大包天，把大半个时家都给散去，以后咱们阿归可不能叫小菩萨了，该散财童才是。”时序笑骂一声，彻底敛去面上的严肃。

    时二沉默一瞬，老实上前半步。

    若是往常，时归肯定就直接来揽责了。

还是说，阿归要挨些训斥才能安心？”

    他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不求回报的大善人，白白丢了这么多银，怎么也能换几句好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，既是我说的，一切都听阿归的，那你之所为，自然也没错，倒是我错怪了你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五千万两白银而已，不多！”

    阿爹的掌心扣在她背后，隔着衣衫，已经觉不到什么度，可时归还是能想象掌心的温。

    对于时归自掏腰包给灾民买粮的事，总有一些人是瞒不住的，刚好，时序也没想着瞒。

    半晌，时序垂眸问她：“后悔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