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金一来了神。

    她一边啧啧称奇,一边绕着时归转了两三圈，先是掐了掐她的腰肢，又摸了摸她的脸，每一五官都要仔细打量，更是掰开了她的双手，用手指丈量她的十指短。

    最后，她又在时归上了一把，拊掌喟叹：“好好好，就要这般妙的人儿！”

    陈金满意了，可被她夸赞的人儿，却是羞得赤红了睛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，方没直接骂声。

    时归万万不曾想过，有朝一日竟要被人这样细致“检查”，若非是在外面，或许这个叫陈金的女人，还要直接扒了她的衣裳，一不落地看过去。

    且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，她也清了自己的境。

    瑞城，陈妈妈……

    这两个名词给她一极为熟悉的觉。

    陈金华又拍了拍她的脸：“来，说句话听听。”

    时归：“……”她一气，扭并不理会。

    见状，卢老九顿生不悦，当即上前一步，同时抬了手臂，给她一个教训。

    谁知没等他的手落去，陈金又着脚阻止了起来：“去去去，你这没轻没重的，把可人儿打坏了怎办！”

    “不说话就算了，妈妈我啊，在醒楼待了这么些年，什么烈人没见过，可最后不都是服服帖帖的，妈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咯咯——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这车上的人我全要了，都给我拉回去，等到了楼里，我再跟你算价钱。”

    陈金对时归尤为看重，看她行动不便，又担心卢老九手脚地坏了她，亲手将她推上了车。

    她在安置时归时，顺便把车厢里的另外一人扫了一遍，虽是嘴上没说，可面上的满意之更郁了。

    至于任她摆的时归，随着车帘被落，陈金和卢老九的影皆从她视线中消失，她的瞬间了来。

    瑞城，陈妈妈，醒楼。

    时归全都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当年她初此世，跟着名义上的舅舅京寻亲路上，途经的最后一城就是瑞城，寒冬腊月里，她那好舅舅便是找来了醒楼的陈妈妈，想把她就地发卖了。

    只因陈妈妈最多只能给到四两，才让她侥幸逃过一劫，之后又以阿爹的名义，哄舅舅暂时打消了这个念。

    当时的她对醒楼可谓如雷贯耳，切记着书里的自己就是被卖了醒楼，也是从醒楼被富商挑中了外室，最终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场。

    只后来她找到了阿爹，连着对她行不轨的舅舅也被置了，她便以为改变了结局，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直到今日。

    时归终于知，她十三岁生辰时的不安从何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