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慎远是她在几个孙儿里最不喜的，就让她想起那个毒死同屋妹的丫。她也一直觉得，龙生龙，凤生凤，老鼠的儿会打。那样的娘能生什么好儿。

    徐妈妈知罗老太太生了大气了，低声劝：「这人毕竟是二老爷请来的，又在咱们府里教书，您不方便亲自训斥……」

    罗老太太平日礼佛静心的人，听得也是怒火中烧：「她好大个胆！」

    罗老太太冷冷：「那里明日去跟她说。再有次，我叫她在这保定府待不去。」

    小丫很不安稳地喃喃着，像在什么噩梦一样。她不安地发抖，非常害怕无依。罗慎远定定地看着她的小脸，还是缓缓地伸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额，她便蹭着他冰凉的大手，朝他凑近了一些，似乎是好过了。

忽了，请老夫人责罚婢。」

    雪枝和松枝了泪，忙端了帕等跟着西次间。

    果然不她所料，罗慎远有时候的事，真真是心思狠。

    罗老太太了气。

    「老太太，三少爷虽然果决些，但对七小一直都是好的。您为何……」

    「宜宁还要养病，你走吧。」罗老太太终究是不想看到他，侧过。

    但是只有这样危难的时候，她才把他当宝一样攥着。平日却是从来不搭理的。

    松枝哭：「婢却不得不为雪枝分辩一句，事若要说起来，雪枝只得担三分的责任。实在是授课的顾女先生不通人，儿病着，不要我们伺候，还要罚儿抄书……」松枝边哭边把过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罗慎远倒也没有说什么，低看了看宜宁苍白的小脸。伸手扳开了宜宁的小手。

    伺候罗老太太的几个大丫正在给宜宁脸手，罗慎远还站在罗汉床边，小丫抓着他的袖不放。那日她溺之时，就是这么抓着他不放的。罗慎远看那隻粉团一样的小手抓着他的袖，用力得指骨都发白。总有她非常依赖自己的错觉。

    罗慎远看她跟小动一样，嘴角不觉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免不得周围的丫婆又要劝老太太一番。

    罗老太太缓缓地嘆了气：「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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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有的时候罗老太太也觉得他可怜，平日他对自己也算是孝顺。如现在这般，穿了件半旧的淡蓝直裰，洗了多次，应该是前年的了，刻苦勤俭。对宜宁也从来没有不好过。

    宜宁迷迷糊糊有所察觉，还要去抓什么，罗慎远却已经后退了一步，她什么都抓不到。罗慎远转离开了。走到门，似乎又听到宜宁在喃喃什么，他脚步一顿，但还是往外走了。

    罗老太太看着孙女抓着罗慎远的衣袖不放，心里恻隐之心颇动。淡淡地：「宜宁也许真是命中与你有劫，遇着你总是事，却又都是被你所救。」

    一个落魄人家的女儿，不过在罗家授课，竟敢对眉儿拿腔作调，平日里还不知是怎么对她眉儿的，往日只知儿对这女老师不尊敬，总是撞她。她平日还帮着训儿，劝她尊师重。原来这顾女先生就是这么教书的，难怪平日儿不喜她！

    徐妈妈躬退了，罗老太太叫人扶着手往次间去。又回看了众位丫一：「雪枝、松枝起来照顾儿，其余去外跪着。」

    徐妈妈看着这般，也是于心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