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抱在怀里，嘆了气：「……都随你的。」

    正如徐妈妈所说，她若是真想保着宜宁，就应该对罗慎远好些。日后的罗慎远，必定不会不宜宁的。第二天顾女先生再去上课，发现自己的学生从四个变三个，又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。

    她觉得奇怪，就算是罗宜宁不来，一向恪守规矩的罗宜怜又怎么会没有。

    她和罗宜秀大看小的。罗宜秀才说：「宜宁病了，罗宜怜被罚了，都来不了。」

    顾女先生皱了皱眉，正要说什么。角门却被打开了，徐妈妈扶着罗老太太走来。罗老太太的两个儿都是士，为人又最是和善，每年都给保定的寺庙捐上千两的善款，在保定很受人崇敬。

    顾女先生不敢怠慢，连忙走上前迎罗老太太坐，问：「老夫人怎么有空过来？便是有事吩咐我一声，我去见您就是了。」

    罗老太太笑喝了一茶，慢悠悠地说：「这怎么合规矩呢，我是为我那不成的孙女来的。」

    孙女？罗老太太这么多孙女，究竟指的是哪个？

    没等顾女先生问，罗老太太就继续说：「我那孙女昨日病重，我劝她不要来学，她偏要来。说是女先生不见她去学会怪罪她。宜宁平日脾暴躁，却对女先生格外的忍让，那是我教她要尊师重。我跟她说，女先生最是明理，罚你总归是有理的，你听着就是了。宜宁后来就从来都不抱怨你了。」

    顾女先生笑容一僵。

    罗老太太却继续说：「昨天她实在不舒服，叫丫在旁倒个茶。听说女先生不依不饶，非要让丫去，宜宁也没有说什么，便让那丫去了。但是女先生还要罚她抄书，以至昏倒，被抱回我那里……我看到实在是心疼极了。平日教她尊师重，说女先生说的话总是有理的。」

    「但是现实却让我老婆无话可说。我都羞愧自己劝过她那些话。恪守规矩，这就叫有理了？那我倒是想问问女先生。若是你路过一人家，看到里面起火却无人救火，孩在里面都要被烧死了。这时候该不该恪守规矩？你是任由孩被烧死在里面，还是撬门去救人呢？」

    顾女先生有些愣住了，随即脸发红：「自然……自然是救人，但那毕竟是人命啊。」

    罗老太太听到这里，声音徒然凌厉：「那女先生是想说，宜宁的命就不是人命了？」

    顾女先生有些忐忑不安，罗老太太平日看着温和的人，说起人来可是半不留面的。目光带着威严，看得人冷汗都要来了。她被这么一吓，立刻：「七小自然是人命。」

    罗老太太的语气又和缓了些：「我这孙女自幼丧母，我人老了，怕是护不住她的。别人就寻着机会的欺负她。就是上次，女先生看到宜宁罚那个小丫，也是因为那小丫对她言不逊，宜宁气急了才罚的。宜宁若是不些，别人只会如女先生般的欺负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