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姨娘牵着蹒跚走路的轩哥儿来，轩哥儿乖巧糯地叫了祖母。罗宜怜先看到了站在宜宁后的郑妈妈，正疑惑怎么室里多了个不认识的婆。旁的乔姨娘已经有些惊讶：「这位……这位可是郑妈妈？」

    宜宁发现乔姨娘的语气中有些隐隐的惧怕。

    郑妈妈微微一笑，旋即缓缓：「这么多年了，乔姨娘还认得我这个老婆，我是老了的。我看乔姨娘这些年倒是过得好，哥儿都生来了，也算是为罗家延续香火了。」

    乔姨娘咬了咬，目光闪烁。

    郑妈妈说话其实不太客气，但她怎么敢跟郑妈妈计较。当时她不过是小小算计郑妈妈，都三番四次被郑妈妈不动声地报復了。所以郑妈妈最后离开罗家的时候，乔姨娘真的是鬆了气的。她本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！

    但她怎么又突然回来了！

    乔姨娘看到了她旁边年幼的罗宜宁，心里有些发凉。

    林海如不瞭解这其中的恩怨，她刚知郑妈妈是个医术很好为人和善的婆，却没想到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乔姨娘会惧怕郑妈妈。林海如对郑妈妈的好立刻又增了许多。

    乔姨娘很快定了心神。她已经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乔月蝉了，现在她有儿有女，还有罗成章的。郑妈妈再怎么厉害，她也已经老了，她怕什么！她于是微笑着对郑妈妈说：「当年郑妈妈求着离开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。没想到您还有回来的时候。」

    郑妈妈微笑着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陈氏来说晚饭已经摆好了，请老太太先座。

    宜宁想着乔姨娘和郑妈妈的对话，只吃了几就放了碗筷，她了椅，没有让雪枝等人跟着她。而是小跑着了东次间，郑妈妈正在给林海如写药方。

    郑妈妈刚写了一味白朮，看到宜宁远远地站在门边，正静静地看着她。外的灯笼光照来，她只有门的一半，烛光把她小小的影拖得的。外这么闹，显得十分宁静。

    郑妈妈心里又酸又，明澜就这么走了，留这么个孩孤零零地在世上。就算有这么多人照顾她，那毕竟都不是她的生母啊！母亲是谁都不能替代的。

    她放笔，笑着对宜宁说：「眉儿，到我这里来。」

    像在诱哄小动一样。

    宜宁慢慢地走过来，她想来问郑妈妈一些事。她仰看着郑妈妈说：「祖母告诉我，你原来是伺候母亲的。」

    郑妈妈见她终于肯稍微亲近自己，心里一阵动容，她了，又问：「眉儿，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？跟着照顾你的丫呢？」

    宜宁摇了摇，她问：「郑妈妈，你会留来照顾我吗？」

    郑妈妈被她问得微微一怔，她问得这么直接，没有一成人的婉转。就是这样的话，反倒让郑妈妈不好回答。本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老太太怎么劝她，她都会不动声地推诿的。

    但是看着宜宁和明澜相似的，净的小脸。那些话她怎么说得来。

    郑妈妈蹲，揽住她的小肩膀，语气一低：「眉儿，如果我说不能留来，你……你会不会怪我？」

    宜宁又摇了摇。郑妈妈当年非要离开罗家，一定有她的原因。虽然她还不能确定郑妈妈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，但是从她所见来看。郑妈妈不该是那凉薄的人。何况她也不在意。

    「我不怪郑妈妈。」宜宁开说，她抬起静静地说，「宜宁没有母亲，边也没有母亲留来的人。宜宁已经习惯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