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宁一向觉得自己的直觉很准，例如在掉悬崖的前一天，她的右一直。但直觉又不能说明什么。

    那人先伺候顾明澜，后来却嫁去了荆州，应该是当年知的几个人之一。如果他估计得没有错，恐怕此人已经把当年的事告诉了乔姨娘，宜宁非罗成章亲生的事乔姨娘也清楚了。她不仅清楚了，还把这个人留了来，什么目的自然不必多说。

    宜宁哭笑不得，她院里有棵树断了的事看来是谁都知了。她对罗慎远说：「我瞧姨娘今日古怪得很，三哥，你可知昨天她请府的是谁了？」

    罗慎远摇：「只知是她铺里的人。」

    居然是伺候过顾明澜的。

来齐了。罗成章领着二房的孩去了祠堂，一起拜祭了祖先，烧了寒衣。宜宁看着祖母的排位，祖母已经死了三年多了。没祖母在边，她一个人倒也没有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期待。但想到老太太生前对她这般的疼，还是觉得心里隐隐的痛，她恐怕永远都忘不了祖母死时的场景。

    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。

    但乔姨娘不是一般的妾室，且乔姨娘知了，那她屋里的丫会不会也知了，或许她也告诉了罗宜怜。他不可能把这些人也一一清理了。

    如果实在不行，那只能以罗轩远来威胁她。

    罗慎远接了丫的茶喝，示意他继续说去。

    但乔姨娘知了这件事，无论如何她都会说来，除非把她杀了。

    郑妈妈一开始不肯见他，直到他说明了来意。郑妈妈才把当年的事完整地告诉了他。并且跟他说：「……我们几个都知言多必失的理，人的嘴总有藏不住秘密的时候，谁一旦开了，这事就跟雪球一样再也止不住了。所以但凡知这件事的都先后离开了罗家，我与伺候太太的几个大丫连保定都不敢呆去，我回了真定，还有些嫁去了通州、荆州的。绝不会留在保定的。」

    只有这样解释才是通的。

    小厮，罗慎远突然就站了起来，脸一沉。

    「你说她是从荆州过来的？」罗慎远问。

    居然让乔姨娘知了！罗慎远吐了气，闭了闭睛，这事肯定是不能传去的，他决不会让宜宁背上一个生的名声。

    他从丫手里拿过了披风。他要立刻去罗成章那里。

    罗成章对着母亲的排位不免又是伤。看到宜宁给祖母上香，想到老太太生前疼她跟珠似的，这孩倒也记得祖母的好，他把宜宁叫到边细细地叮嘱她。

    罗老太太临死之前跟他说过，罗宜宁不是罗家的孩。这等私密的事自然只有贴的丫婆才知，罗慎远为了稳妥起见，掩藏宜宁的份，才去找郑妈妈问当年的事。若是有什么纰漏，他会立刻掩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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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罗慎远突然明白了过来。

    宜宁听了皱眉，她回望着祖母的排位，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，从看到院中那棵树断了开始。本以为是乔姨娘有古怪，但既然罗慎远都没有发现，该不会有什么不对才是。

    乔姨娘在一旁看着，微微地冷笑。原来都是看得惯的场景，但在她知罗宜宁是个鱼目混珠的之后，又怎么能忍得住。这些东西罗宜宁都不有，罗成章也不该对她这么好，这本就是个护卫的孩，再低贱不过的。

    那小厮顿了顿才：「小的打听到，此人张氏，是伺候过咱们原来的二太太的。」

    「听说久的，原来还是个有脸的丫，不知怎么的落到这个场了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突然睁开了睛，乔姨娘为免夜梦多，肯定会越快去找罗成章越好。他立刻吩咐：「你着人去真定，请郑妈妈上过来，就说宜宁有难。」他又看了看后的丫，叫了一个人，「去找七小过来，到我这里来，无论什么人来找她，一律不准她离开这里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一时没有说话。他突然想起半年前，自己曾经去过真定找郑妈妈。

    罗慎远回到风谢塘的时候，那小厮已经在门外等着了，见到他之后立刻请安：「小的总算是多问了些东西，赶回来跟您说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放茶杯，解披风递给丫，坐来问：「伺候了多久？」

    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，乔姨娘现在应该已经去找罗成章了。

    乔姨娘回了院，叫人把张氏拾掇起来。

    罗慎远给祖先上了香之后，把宜宁叫了过来，问的还是她院里那棵树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