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里静悄悄的，只有风拂过树梢的声音。

    宜宁刚开始听到那句话的时候，几乎是有些荒谬的以为，程琅认她了。

    但这一瞬间她就觉得不可能，如此荒诞的鬼怪之事，程琅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得到。

    她想起了在她八岁的时候，程琅是见过她的。应该是指的幼时曾经见过。

    宜宁看着他问：「程琅表哥不是陪明珠去找哥儿了吗，怎么过来了。」

    程琅又略走近了一步，姿如竹，离她近了一些。若宜宁真的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，看到程琅怎么会不喜。但她偏偏不是。

    「明珠有事先回去了，我见你往这里来了，便过来看看。」程琅微微一笑，凝视着宜宁的睛说，「宜宁喜看湖吗？」

    宜宁看到他如此，大概已经猜得他究竟想什么了。

    她的心渐渐的冰冷去。

    依程琅的态度，他不可能喜赵明珠，他这样的人，对赵明珠再好也是表面上的。但是他直接推拒魏老太太，则与英国公府恶了。恰好，这个时候英国公府真正的小回来了，赵明珠的敌人来了。程琅就利用优势来亲近她，若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，必然会因此而喜上他。

    他就可由此摆脱赵明珠，而不费灰之力，手段明。

    一想到程琅居然算计到她的上，宜宁就觉得心里隐隐发寒。

    程琅小的时候，她多疼他啊，好生教导他人要正直清白。她教给他的明明都是正面的东西，为什么有一天他竟会把手段玩到她上。甚至玩到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上？

    看到程琅俊逸的姿，宜宁就想到他还是小孩的时候，靠在自己怀里，赖着她不肯离开，孩气地说蜻蜓飞走了的样。或者他吃多了糕，肚疼来找她哭诉的样，她那次又好气又好笑地罚他一个月不准吃糕。

    她缓缓地看着他，目光冷淡：「湖边的景是好，程琅表哥也喜吗？」

    程琅没想到，这小姑娘居然一脸淡然地直视着他。

    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后面传来了丫的寻人的声音，几个丫走近了。屈向程琅：「表少爷竟在这里，叫婢们好找。」

    赵明珠随着丫走了过来，她看到宜宁站在程琅边，不由得多看了几。

    若是有谁喜程琅，那她是理解的。就是有时候她看着程琅都会失神。特别是他对人若即若离。要是说，对那家嫡女，对那秦淮名也是麻木不仁的，不喜了就冷漠以对。若谁他不喜别人，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。

    但她喜又如何，程琅是不会对一个小姑娘动什么心的。他万丛中过，片叶不沾是玩得很顺手的。

    「宜宁妹妹在这里看景，倒不如去我的房山那边。房山那边了一片红梅，如今开得正好。」赵明珠慢慢，「不如我叫人折了红梅放到你房里，你看可好？」

    宜宁觉得赵明珠这话颇有意。

    她微抬起看着程琅，发现他的表淡淡的。随后宜宁别过，静静地说：「我不喜红梅，我倒是喜腊梅一些。可惜北直隶少有腊梅，但还是谢过明珠的好意了。」说罢绕过几人，径直往前面走去了。

    程琅听到这话神一怔，待回看的时候，只看到她纤细得有些单薄的影。

    记忆中的那个人。她用温醇的语调在给他讲《孝经》，纤细的手腕上玉镯微微地晃动。他幼时的记忆虽然模糊，但是这些场景记得格外清楚。旁边的白瓷瓶里，就的是一捧腊梅。丫问她：「夫人怎么不用红梅，红梅也好看啊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