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二十七章

    眉眉

    那日寺庙离见过罗慎远之后，宜宁就一直在思索。

    外初秋的光透过隔扇，照在迎枕的提暗纹上，印纹路淡淡的华贵光泽。宜宁放手中穿线用的锥，抬问珍珠：「松枝可在屋里？」

    珍珠俯笑：「一早就去外院回事取月例银了，不如等她回来，婢再给您叫她？」

    宜宁了，珍珠应诺退了。一刻钟之后墨竹帘才被挑开，松枝来给她请安。宜宁正把要眉勒的线颜分好，抬看到松枝穿着件靛青的襦裙，一贯温柔谨慎的样。

    松枝是跟了她许多年的，比她大两岁的雪枝都已经有了孩。宜宁原来打算着，等她嫁的时候就把松枝也放府去，找个好婆家，给她一笔丰厚的添箱礼。以后相夫教，就不用再伺候人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还不知松枝是三哥安在她边的人。

    松枝见宜宁久久不说话，低声：「小……可要婢帮您整理这些丝线？」

    宜宁摇了摇，她端起茶杯缓缓地啜了，表平缓。松枝看到她这样顿时有些忐忑，小在她们面前一向是很亲切放鬆的，只有在她审问那些事的时候，她才是这样云淡风轻，但却有迫人气势的举止。

    「我记得从罗家到国公府来的时候，我的境很艰难，雪枝又了人家，便带了你来。」宜宁抬看着她，淡淡地说，「都这么多年了。我自认为待你也不薄，你在我边大丫，每季的衣裳都是时兴的杭稠丝绒的，金银首饰月例银从不曾短了你的。放在一般的人家里，只有小才有这个待遇。见你就要放府去了，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？」

    松枝错愕地张大了睛，随后低声说：「婢省得，那年村里闹了饥荒，家里几个女孩儿养不活，我是最大的，娘就把我卖了来。我运气好，让大小提了在小边伺候。一直激小的恩德，无以为报……」

    宜宁的手突然拍到了桌上，表微冷。

    松枝连忙就跪了，想到小是怎么置了那些个事的，她大气都不敢。

    宜宁俯视着松枝，她信罗慎远不会害她是一回事，边的丫对她忠不忠心又是另一回事。今天罗慎远说动了她，明日谁又会说动了她？她早就有意想问松枝了。

    「你无以为报，便要用这个来报答我？」她打开了妆奁，从里面拿一封信扔在松枝面前。

    那是她让人截的信。

    松枝捡起一看就震惊了，脸顿时就变得苍白，张了张嘴：「婢……」

    「把这说清楚，我就看看你是怎么无以为报的。」宜宁理了理衣袖说，「否则，我也不敢留你，立刻请婆来，替你了人家抬去吧。」

    她眶一红说不去，磕了个，「小！婢这么多年是诚心伺候小的！既然您知了，婢……婢索和盘托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