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跟婢这边来。」

    宜宁被丫引着，穿过角门了月门。路上她想着徐渭的事，徐渭死是一件大事，当时京城的百姓甚至发生了暴动。要保护冤狱的徐大人，所以她记得很清楚，是至德三年。民间传说是被汪远所害的，可信度如何并不知。反正在百姓中，什么坏事都是汪远的，要么是汪远的党羽的。群众里的好人坏人跟黑白脸一样简单。

    她所知的事也都很片面。不过见了徐渭之后，她心里觉就不太一样了。

    六之中，吏、刑、礼的侍郎多为汪远提，皇上重他，党羽遍布朝廷。徐渭其实也就是在汪远的挤压生存，一般人又怎么得到。看上去再怎么和气，必也是手段果决，雷厉风行的。她反而觉得徐渭的死没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丫带她走过一段夹，罗宜宁看到前面开的几株桂树，沿桂树去就是厅。几个太太夫人的正看着丫摘桂。徐大人府上的桂是状元红丹桂，是橘红，芬芳郁。因此每到这时候，徐夫人都会请大家来府上摺些丹桂。

    徐夫人是徐渭的续絃，年过四十，保养得非常好。

    她叫宜宁坐在她侧的绣墩上，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，笑着夸：「慎远得俊，这媳妇更是不错的。」

    在场的太太小对罗慎远都非常好奇，见罗宜宁还小，对她更是温和，问了许多问题。

    宜宁才知旁边那个穿了紫斓边四喜如意纹褙的，是杨凌的太太。生得白白净净，说起话来却是朗，徐夫人跟杨太太更熟，跟她：「罗三太太没来过咱们府，你跟她多说说话。」

    杨太太笑得眯了睛：「师娘放心，宜宁妹妹称我宣蓉就好。罗大人与我丈夫同科士，我俩妹相称倒也亲密。」

    宜宁也没有避让，笑着喊了声『宣蓉』。

    杨太太是蜀地土司的女儿，没得些京城小的条条框框。二人一说话，杨太太发现这罗三太太也健谈，为人大大方方。两人合了缘，杨太太就拉着她的手，眉飞舞地说：「宜宁妹妹改日到我那里来，我菜最好吃，味你在旁的地方是吃不到的。」

    杨太太吃，家中开销最大的就是厨房。自己琢磨了许多新式吃法来。罗宜宁虽然也吃，但她也懒，给什么吃什么。遇到杨太太这样的最契合，听杨太太形容她家的吃，也心生嚮往。约定好有空就去拜访她。

    收的桂了桂糕送上来，刚摘的桂清甜芳香，极好。但桂还涩，要放几日才能用。徐夫人就叫丫用陶瓷小罐分装，给列座的太太夫人都备一罐回去吃。

    此时已经临近晌午，徐夫人领着众人去了前院的宴息吃饭。宴息分了外，以一架大理石围屏隔开。却能透过围屏的空隙看到外。

    罗宜宁跟杨太太讨论如何去桂的涩味：「焯既可，不过香味就不持久了。」

    她学得又杂又多，女工鍼黹灶样样都懂些。宅妇人的生活多无聊匮乏，除了打吊骨牌看戏，便是钻研这些细了。

    杨太太就摇：「去了香味可不行，用少许的盐来腌最好。」

    宜宁听了就笑：「未见过要用盐来腌的，那尝起来岂不是咸的桂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