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都是德望重之辈，谢大人过掌院学士，顾老太爷当过帝师，徐渭是如今的谨殿大学士。都是学识惊人，自然不用别人再多说。

    罗慎远皱眉，对于他来说问题不难，但他可是两榜士。宜宁不过在他的监督读了几年书，她懂得什么？

    宅妇人，谁读书能读得如谢蕴一般？谢蕴不用学鍼黹女工，灶家。谢大人觉得那些都是俗气，有婆帮着就好。故一门心思都在读书上。顾大人问这话实际上就不太好，一般女是答不上来的，有几分刁难之嫌。

    他倒是有些为谢蕴鸣不平，笑了笑说：「小姑娘年纪不大，你给我请安我受了。既然是罗大人的人，想必略读过些书的吧？我刚才问谢小姑娘的问题，不知你能否作答？」

    谢大人跟顾大人说：「你瞧瞧，小女孩脾气倒是来了！」又对谢蕴说，「你看人家罗三太太，比你还要小些，也没你这么小。」

    屋顿时安静了片刻。倒是谢大人笑了：「蕴儿，说你学识渊博。这位小姑娘与你也不相差啊，甚至见解比你些。」

    宜宁看了顾大人一，未见有什么地方是与她相似的，但看他一把慈祥的白鬍，想到这就是那个给小宜宁送娃的外祖父。就屈：「顾大人好。」

    罗慎远表一默，回对顾大人拱手笑：「刚才忘了说，宜宁原是我义妹，由宜慧养大的。算来应该叫顾大人一声外祖父的，可惜她方才忘了。」宜宁刚一门，顾大人就问她问题，其实本没有机会说。

    罗慎远给顾大人介绍：「这位是罗某人魏氏。」

    顾大人久久不能平静，仔细想刚才的过程，却想不清她的脸，越想越愧疚。这可是女儿的遗孤！他有微妙的想亲近她，这孩毕竟和他有血缘关係：「你……能把宜宁再叫来吗？我想问

    罗慎远走来，后还跟着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女，梳了妇人髮髻。

    站在门外，她对着圃中万年青一气。

    顾大人却不知她为什么过来给自己请安，看了谢蕴一，他是非常欣赏谢蕴的。这位明艳漂亮，学识颇丰，怎的罗慎远竟没看上这个？

    顾大人就说：「不怪谢小姑娘说你，你这祖父的自然是夸自己的孙女。我看谢小姑娘说的已经极好了，我反正是欣赏她的！」

    顾大人的神这才有所震动：「刚才的人是……宜宁？」

    是他未曾谋面的外孙女？

    宜宁看到顾大人没什么表的脸，她笑了笑：「晚辈既已请安，便先退了。」宜宁又屈，随后转了房门。

    谢蕴就笑：「爷爷，就算罗三太太说得比我好，哪有您这般夸外人的！」她跟罗宜宁积怨很，估计是没什么好转的可能。不针对她已经是自己很克制了，休想她对罗宜宁有什么好脸。

    谢蕴就微微一笑：「智先生游于北，遇无为谓不讲，是已不知如何讲。智先生游于南，遇诳倔讲而忘，是以非真。顾爷爷这几句话，便是说无为谓先生这般，无思无从，不可名状，不可求。」

    《智北游》还是他给的，没想到她因此读得最多。

    小宜宁的亲外公，虽然顾明澜死后老太爷就生气了，没再往来。但宜宁小的时候，每逢生辰还是会收到顾老太爷送来的生辰礼，一直到她离开罗家才没有了。问候一声是应该的。宜宁想了想就决定去。

    宴息的宴席已经散了，案上了炉香，两列的太师椅上，徐渭几个正在说话。顾学士在考谢蕴的学问。

    当年明澜死后，顾家大舅还去罗家闹过，后来两家人不而散。加之他年事已，从未去过罗家。知还有这么个幼小的外孙女，每年给她寄一些礼。她满月的时候自己还见过，胖乎乎的小孩，一转都这么大了！

    顾学士听了更是讚赏谢蕴：「她年纪小，能有这般见解已经了不得了！」

    他低声想跟她说什么，宜宁就住他的手示意不用说。然后微微一笑，或许真不该来请安。

    外有人通禀罗大人过来了。

    实则谢蕴那样答就好的，宜宁说过了就是班门斧，但是宜宁并不觉得有什么。有一年顾大人送了她一副图就是《智北游》，题字就是无为。因这幅画，她对《庄》兴趣厚，读得比四书五经好多了。

    「她是唤作宜宁。」罗慎远看了顾大人一，继续说：「家中挂了一幅《智北游》，所以她读得最多，大人若是换别的章问，她可能就答不上来了。」

    她抬起说：「《智北游》冗陈杂，依我拙见大约就说的是无为。若是加描述就是智，不是。」

    「谢小姑娘读《庄》，我亦读《庄》，最好其中一篇《智北游》，中有言无思无虑始知，无无服始安，无从无始得。谢小姑娘跟着你祖父读书，可曾见解过这句话？」

    放才他问那个，是故意刁难了宜宁……她与自己第一次见，竟然就被这么冷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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