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，张颖竹坐在钢琴前，端倪黑键与白键弹起来有什么不同，但对音乐一窍不通，她看似行云的指法，耳壳的全都是毫无章法的噪音。

    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张秀姿一连听了十分钟之后，终于承受不了，委婉开：「亲的，妳这双手还是拿来写文章就好，音乐这事，让妳哥来就好。」

    张颖竹弹到一半的手指顿了顿，扭迎向张秀姿的目光，「我今天请他帮我作曲，他说他没有灵，就挂我电话了。」

    从通话结束的那一刻起，张颖竹不再传了多少讯息过去，陈昱凯都视若无睹，她还是不明白究竟关键字在哪里，他才会变了个人。她揣想或许是张秀姿要她劝他快结婚这件事惹怒了他，但有公司能继承、有父母为自己铺路，她不太懂，他为什么决要在演艺圈发展，而不是走向父母为他安排的好前程。

    「那他对于我们帮他找对象这件事，他有什么看法吗？」张秀姿在这件事上的关注就多了一。

    「他说……」张颖竹斟酌后，决定化说法：「一个人没有不好，最重要的是我们家可以像现在这样快快乐乐就好。」

    「但我们不可能陪他一辈，他总是要有自己的家。」张秀姿走到张颖竹旁，轻轻了她肩膀，「妳爸最近有个朋友也想替自己儿找对象，对方大妳四岁，外表家世都好，如果你们能够有好结果，妳爸会很开心的。」

    张颖竹了一把冷汗，没想到张秀姿跟陈明观的手已经伸到她这里了，她还以为她可以像个孩一样，在父母与哥哥的膀臂安然度日就好。

    从小就失去亲生父母的她，家的重要远胜于男女。

    「妈，我也希望一辈跟你们在一起就好，往、结婚的事真的顺其自然就好。」张颖竹垂睫，不敢多看张秀姿一，就怕被揣度心思。

    「亲的，我跟妳爸把你们两个当成自己的孩用心栽培，让你们不用担心自己未来，就算你们都没有工作，也还有爸妈的公司可以继承，这样不好吗？」张秀姿语重心：「尤其一间企业要大，有良好的合作伙伴只有好没有坏，要是能够亲上加亲，对双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。」

    张颖竹轻咬着，平时伶牙俐齿的模样，在张秀姿的威严销声匿迹。

    门锁传来电音，陈昱凯推门而，在玄关换上拖鞋后，有意无意的看了张颖竹一，才又看向张秀姿。

    张颖竹轻唤了声，「嗨，哥。」

    陈昱凯没有搭理她，目光反而是继续盯着张秀姿牢牢不放。

    陈昱凯摘墨镜，收袋里，「妈，原来妳也在。」

    张秀姿将目标转移，走到陈昱凯边，勾起他臂弯，「你回来的正好，我刚刚才跟你妹说，你爸有个朋友最近也在找世好的女人结婚，找个你比较有空的时间，向公司请个假，我们去跟对方吃顿饭。」

    陈昱凯轻笑，「颖竹才几岁，我不认为她应该嫁了。」

    张秀姿鬆手，摇了摇，「你们两个讲到结婚这件事就在推来推去，万一哪一天爸妈没办法照顾你们了，至少你们边各自有另一半陪着，难不好吗？」

    张颖竹默不作声，低望着膝盖，把手指缠得死，妈妈的说法她可以理解，她也想过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，或许她跟陈昱凯又会有不同的想法，可能还各自组了家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一个人孤苦无依面对茫然的人生，张颖竹从小就会过了，在需要别人伸手救援的时候，能握住的，只有把四肢百骸冻伤的寒凉，空无一，什么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