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告一，周鞅也确实快被唾沫淹死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当场杀掉周鞅，而是废了他的修为，为的就是让他继续痛苦的活着，活在无穷无尽的屈辱与绝望之中。

    赵宁却放酒杯，在周鞅疑惑的目光中：“周兄的人生毁在方家手里，这杯酒还是留到扳倒了方家，大仇得报再喝吧，那才是当浮一大白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有，所以他是罪人，在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的时候，不是也是。方家彻底毁了周鞅，是比杀了他更加彻底的毁灭，在此之后，周鞅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，忍受了一年的痛苦生活。

    但这次回去祭祖，到了乡偏僻之地，方家的人没了顾忌，几名元神境中期带着一队元神境初期，成功将他打成重伤。

    其实方家在郓州的名声并不坏，要不然前世国战时，方家也不可能组织起一支愿意跟随他们征战的地方武装。鱼乡里这事，在瘦虎儿、许显这低级恶霸，跟方家这一方豪的面前，本就有完全不同的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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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他仍旧没有放弃，他现在唯一的希望，就是努力修行。他想着，他若是能成就王极境，一定能够扭转乾坤，他要跟方家斗到最后一刻，他要逆转他失去的人生！

    “积存多年的郁垒，今日能够一吐为快，实在是当浮一大白，平日里就算我想说，也没人能理解没人会信，赵公，请！”

    官府说他有罪那他就必然有罪，辩解都是狡辩，无数人日复一日的涌到他家，或者泼粪或者谩骂，或者丢石或者丢烂菜，他的妻不堪其辱，带着幼回了娘家，还跟他断绝了关系，在官府的帮助，周鞅成了第一个被妻“休掉”的丈夫！

    这也就直接导致了，铲除瘦虎儿跟扳倒方家，在难度上有天壤之别，完这件事后还要起到昭示世正义的效果，就更是难上加难。

    到了前几日，当他回去祭祖的时候，他发现他家祖坟竟然被刨了，而且手的还不是方家，是一群游手好闲平日里为非作歹却偏偏“正义”爆棚的地痞，在他悲痛绝的时候，方家的修行者再度手！

    百姓们当然更愿意相信官府，而不是一个普通人。

    周鞅终于崩溃。

    在此之前，方家的修行者也多次想要杀他，但因为他修行展十分快，每次方家的修行者到来，他都靠乎对方的意料的境界死里逃生，就像被推到黄河的那次一样。

    他再也不可能拥有成就，再也不可能报仇雪恨，再也不能成为一个光耀门楣的人了，他的人生已经注定是一个悲剧，他只能死在风雨中，永远无法见到雨后的光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周鞅终于意识到了舆论的大，知了什么叫掌握了舆论也就掌握了正义与真理。他也痛彻心扉的明白了，掌握了权力就能掌控舆论。

    今天来到城外河边，痛苦难以抑制之，神恍惚的他走上了投自尽这条末路。

    周鞅笑得苦涩：“我有修为的时候，姑且不能报仇雪恨，如今已经是个废人，又哪里还能跟方家相斗？”

    赵宁理所当然：

    但事实证明，他的努力仍旧是徒劳的，方家跟官府勾结，让刺史了布告，污蔑周鞅品行不端，说他祖上就是匪类，毫无家教，说他曾经仗着才为了钱财，要主动帮方家家主代考，方家不答应他就反咬一，污蔑方家家主冒名替恶行，将周鞅描述成了应该被唾沫淹死的人渣。

    至于冒名替这事，对赵宁来说也不算新鲜，无论是小地主还是大地主，要往上爬就得有人才，并让他们去掌控权力，没有人才就用权力财富创造人才，没有资质就帮他拥有资质。

    到了元神境尤其是元神境中期之后，周鞅相当于获得了护符，方家不敢随便死一个元神境中期，而且杀他的难度也不小，毕竟方家没有元神境后期这层次的者，有元神境后期的都是世家，故而周鞅的命得以保全。

    在对方的沉重的人生悲剧面前，任何安之言都无比苍白浅薄。

    而家族多一个举人仕，对家族的帮助就会很大。

    周鞅酒量不错，现在还能齿清楚，他看赵宁对他很信任也很理解，心里好受了很多。不过他所求的，也仅仅是“一吐为快”，并没有要向赵宁寻求帮助的意思，话说到这里就只是喝酒。

    当周鞅讲述完，小案上已经多了三个空空如也的酒壶。

买他的词，再也没有印书坊敢收他的书稿，不仅如此，官府还翻他以前的话本，说他题反诗，要再次把他狱。悲愤之，没有退路的周鞅，写揭方家罪行的状词，满大街的散播，要用民间舆论跟方家决一死战。

    前者地位低，资源有限，能的就是赤果果的压榨百姓，留骂名是必然，方家这存在则完全可以用更加隐蔽的手段，还能伙同官府颠倒黑白、控舆论，自然就不会被很多人仇视。

    这理跟钱生钱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赵宁叹一声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跟周鞅对饮了一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