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白汽弥漫的关系，陈安之分明看到这个人的五官已经扭曲，鼻不是鼻睛不是睛，通红如烙铁的脸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，而他张开的大嘴里发的嚎叫与求饶声，更是惨绝人寰，不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公鸭夜枭的哭嚎！

    陈安之知唐兴的手段，他很不想去地牢面对那些血腥场景，更不想去听那些令人发麻的惨叫。但小官话里的容，却让他不得不去看看。

    推事院设立的时候，不少世家大族都往这个新衙门安了族中弟，陈安之本来是要去地方任职的，但因为陈氏家主认为近来朝堂局势过于云波诡谲，往后中枢必有大事，而推事院怎么看都不简单，便安排陈安之了推事院。

    陈安之一气，收回自己的目光，不愿去看唐兴更不愿去看受刑的人，微微低着开门见山的问：“唐大人叫官来所为何事？”

    在来推事院之前，他从未想过，推事院的寒气会这么重。

    他所说的每一字，都像是刀一样，在陈安之的，让后者顿时涨红了脸：“这是血人！完全是虚乌有！陈氏诗书传家，专修礼法，最重忠义，怎么会谋反？！

    唐兴此刻的面容也的确比较像鬼，因为这几个月夜以继日在地牢审讯犯人，很少去见光的关系，唐兴的面格外苍白，几乎看不到半儿血，而因为休息太少的缘故，他的双眸之中却布满了血丝，看起来就像是两汪不见底的血潭。

    小官中的唐大人指代的是唐兴，对方现在官居五品，是推事院的心与实权人，这几个月来，推事院在燕平城抓捕的数百名犯人中，有一半都是由对方亲自审讯。

    他过往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，正在遭受汹涌澎湃的冲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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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唐大人，你怎么抓人、抓谁、怎么刑讯，官不着，但你想向陈氏上泼脏，这是痴心妄想，陈氏可不是柿，你会付代价！”

    那是一能让人从骨里到冷的寒气，远非大雪可比。

    他推事院任职已有数月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陈安之已经意识到不好。

    陈安之勉力心的震动，沉声回应唐兴。他还没有参与族务太久，跟对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，之前互相之间也没什么，加之对方现在面容扭曲，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认来。

    陈安之有些不能想象届时会是怎样一光景。

    “这是陈氏燕平城书坊的事！”

    推事院这些日，成了陈安之这一生当中，最为黑暗无光的岁月。

    来到地牢的一间刑讯室，陈安之看到了安坐在桌前，由小吏伺候着饮酒吃菜的唐兴。唐兴一边吃喝，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前景。

    那是一大瓮，面架着篝火，里面装满了，已沸腾，气缭绕，而沸腾的大瓮里还有一个人！

    “陈大人，唐大人让官来叫你去地牢，昨日抓来的犯人代了不少东西，唐大人说陈大人或许会兴趣。”一名八品小官来到陈安之旁。

    陈安之眉微皱。

    然而小寒之所以称之为小，即意味着现在还没到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，等到大寒节气来临之际，那才是最折磨人最难熬之时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陈大人可认识？”唐兴示意陈安之坐来慢慢聊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只听唐兴不不慢的继续：“刚刚对方已经招供，陈氏有谋反之意！在陈氏刊印的诗集中，就有许多反诗。不仅如此，他还常常听到陈氏家主，在私里对陛多有不满之词，说陛是个昏君！”

    如此形，陈安之只是看一，就觉得如坠冰窟，本能的不想面对想要逃避。

    这副“景”让陈安之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在他中，发明了这惨无人的刑讯手段，并将其命名为“请君瓮”的唐兴，已经不是人，而是鬼，鬼！

    最让人汗倒竖的是，房间里已经充满挥之不去的味，味本来很香，但此刻却烈的让陈安之直作呕。

    唐兴的语气很平淡，但表达的意思很笃定。

    而唐兴居然还能一边目不转睛的欣赏，一面悠然自得的饮酒吃菜，嘴角那抹怡然自得的淡淡笑意，让陈安之觉得自己的骨都快了。

    唐兴被陈安之了一脸唾沫，并半儿也不在意，他施施然将一份供词放到桌上，淡淡：

    陈安之没有坐，听到唐兴这么问，他这才去认真打量大瓮中的人。之前因为只是匆匆一瞥和白汽郁的缘故，他并没有认对方，这细细一看，顿时觉得分外熟，等他确认了对方的份，不由得心一惊。

    “供词在此，怎么能说是本官污蔑？人证证俱在，本官不过是秉公办差而已。陈大人，你说，有了这个人和这份供词，作为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