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了，为了让他安静来，就提他了十八当家。

    耿安国安静了来。

    他不是被大当家说服了，还是忽然意识到，面前这些人，其实本不想究他提的问题。

    正常人谁跑到山野中躲着？要么就是犯了事，上了官府通缉榜的，要么就是天生的泼杀才。

    前者或许是受了欺压，心中有怨忿戾气，早就不在意杀人了，后者则是从始至终，就没觉得打家劫舍有什么问题。

    上了梁山，当了山贼悍匪，过上刀血的生活，大家都不再是好人。

    耿安国的梁山岁月在继续。他山越来越频繁，因为他要忘掉很多事，而张的劫厮杀生活，会让他没空去探究那些让人疼的是非黑白。

    他会经常告诉自己，天富人，十个有九个为富不仁，九个里又有八个没少压榨百姓的血汗，所以劫富济贫是对的。梁山好汉都是苦，是贫穷之人，拿富人的银给他们，符合劫富济贫的基本纲领。

    死在耿安国手的人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或许是自我眠起到了作用，或许是鲜血真能洗刷很多东西，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时间起了作用，他习惯了梁山的生活。总之，耿安国成了典型的梁山好汉。

    当手有数不清的人命官司后，耿安国也就不在意杀的是什么人了，山、上山、修炼、喝酒吃、笑闹、再山，他的生活过得很平顺。

    在这期间，他也终于意识到，任何地方的山贼悍匪，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，不仅官府不待见，到散布海捕文书，那些喜听他们的故事的平民百姓，也基本避之如蛇蝎。

    喜他们的故事，想要他们的生活是一回事，真要百姓们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杀人悍匪，没谁会不心惊胆寒。碰到有上了通缉榜的好汉城玩乐，他们还会向官府检举揭发，毫不客气拿他们的命换取赏金。

    了山，举目皆敌。

    除了那座山，天没有一群杀人悍匪的容之地。

    绿林豪杰的名，劫富济贫的号，不过是他们往自己上贴得亮标签，和说书先生中嘴里的唾沫，以及平民百姓借来一个自己反抗压迫、扬眉吐气的梦的药引罢了。

    因为赫赫战绩，耿安国成了梁山二当家。

    那天，耿安国在闹非凡的宴席上，接受众好汉的祝贺，面对一双双崇敬的目光，他笑得很大声，喝了个伶仃大醉。

    朦朦胧胧中，他忽然意识到，原来，过不受鸟气，可以喝酒吃的自在生活，只是人生的基本需求；获得旁人的认可、尊重与羡慕，才是人生的更需要。

    那晚，站在山寨主楼的屋上，俯瞰夜的泊梁山，耿安国意气风发，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很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