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英雄毕竟只是一个人，就算耿安国自忖能够带着后的梁山兄弟，跟赵宁的脚步沙场力战，但他毕竟只有两千多人，面对数万北胡大军，就真的有胜算吗？

    如果他们战败了，战死了，梁山家眷的未来怎么办？

    忐忑与迟疑是免不了的，梁山的众兄弟都是人，都有心有脑，忐忑迟疑的不止他一个，大家伙儿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耿安国看到其他普通义军，也都是差不多的状态，上战场不是儿戏，千人万人说没就没，这本就是个令人格外张的地方，在没有争胜把握的时候，谁不畏惧不心里打鼓？

    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拿命玩，也讲究一个生死存亡的机会问题，如果战死的可能大于生存的可能，还想大家勇猛，这是在违反常理违反人。

    普通人要有危险的事去有危险的地方，一定会三思而后行，如果这个危险致命，大家一定会选择避开，所以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战士，如果大家都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死，那大家最可能的状态就是临阵脱逃。

    求生是本能，最基础的本能。

    战胜恐惧或许不是太难，但战胜本能绝对难如登天，非常人能为。

    好在赵宁没有把他们放在前阵。

    耿安国在到了郓州之后，担心了几个月的梁山营将士，会成为沙场送死前卒的况，并没有现，这让他心大定，心中对赵宁的激更上层楼。

    直到两军战。

    赵宁让陈奕、方墨渊、云雍、丁仪等人，作为先锋于最危险的位置，对方也是民间骁勇组成的义军，不是防御使的官军，耿安国最开始不太能理解。

    他当时还以为，他仅仅是自己没有成为前卒，但还是有义军成了炮灰，果然防御使官军才是皇朝的心。

    但随着大战行，耿安国发现他错了，错得离谱。

    陈奕、方墨渊等四位将领和他们的曲，所展现来的战力之悍、斗志之决，让他惊掉了。

    特别是在驰援到陈奕、方墨渊两所在的战阵，看到横尸铺地的景象，见陈奕血战力竭依然不肯倒的影时，他心神震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在云波诡谲的夜空，在血火的战场中，注视着陈奕矗立不倒的背影，作为一个七尺男儿，作为一个血豪杰，耿安国再清楚不过的受到了，什么叫真豪杰，什么是大丈夫。

    大丈夫就该天立地！

    真豪杰就该御寇杀敌，保境安民，虽死不悔！

    陈奕、方墨渊等人，包括他们的曲，都是天立地的大丈夫。

    是大齐天的真豪杰！

    那一刻，耿安国终于意识到，原来赵宁之所以把陈奕、方墨渊等人放在阵前，只是因为他们战力横，足以担当大任。

    原来赵宁没有让梁山营去当先锋，只是因为他们不如陈奕、方墨渊等将的曲。

    原来在赵宁排兵布阵时，中就没有送死的前卒，只有能为大军赢得胜机的者！

    耿安国不明白，陈奕、方墨渊、云雍、丁仪等人跟他们的曲，为何能够那般战力卓绝、悍不畏死，但他至少懂得了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