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宋治回答，他便继续：“臣以为，天元可汗不是不能现，而是在他看来，如今他本没必要现，仅凭皇、贤王，就已经足够带着北胡大军攻城掠地，杀败我大齐王师！

    “陛问北胡大军为何战力如此悍，臣也只能想到一个原因，那就是天元可汗极度非凡！”

    宋治沉着问：“不凡到什么程度？”

    “天人之姿！”韩昭咬牙说了这四个字。

    宋治饶是有心理准备，听了这四个字也不禁脸一变。

    天元可汗是天人之姿，那他是什么？这四个字明显还有另一层意思，那就是天人境！宋治如今可只是王极境中期，怎么跟天元可汗比？

    在这个天，中原皇朝的皇帝，从来都是天之主。

    所谓普天之莫非王土、率土之滨莫非王臣，这话虽然是中原皇朝自个儿说的，但之所以能有这自信与霸气，靠得是实力支撑，是一场场所向披靡的沙场决胜，是一支支让四方异族闻风丧胆的军！

    现在要宋治这个大齐皇帝，承认草原之主比他更，有骑在他上的实力，骄傲了千年的中原皇帝，怎么可能接受得了？

    韩昭见宋治虽然面不好看，但并没有发怒的意思，正了正勇气往说：“圣人，四方平。

    “我中原皇朝能够威震四海，令万臣服朝觐，是因为先贤有傲视天的实力，在他们的教化，中原人才辈，千年积淀，底蕴厚，豪杰遍地。

    “北胡要现这么多修行者，现这么多王极境，非得天元可汗是天纵之才不可！惟其如此，他才能改良、创造尖功法，将麾骁勇的境界提上去！”

    言及于此，韩昭起拜伏在地，嗓音充满悲怆、心痛、无奈：

    “陛，天元可汗的实力，只怕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料，王极境后期只是底线。若是臣所料不差，只怕对方是有史以来，草原上第一个天人境，请陛明察！”

    宋治怔怔坐在那里，好半响说不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圣人，四方平。

    中原人杰地灵，所以有无数先贤，靠着他们的遗泽——修行功法、十大奇兵，车载斗量的正学说、各类典籍，汗充栋的百科著述，传天的手工技艺等等——中原皇朝一直是天最有实力的皇朝。

    可中原不见圣人已经久矣。

    近千年来，天人境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，大齐在开朝一代陨落后，莫说再无天人境，赵玄极之前，连个王极境后期都没有。

    若是草原了圣人般的人，中原皇朝无疑危在旦夕。

    若使草原人占据了中原，草原之主成为了中原皇帝，统治了神州大地，宋治等人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？

    孙不肖。

    孙不肖至此，让圣人心血崩坏至此，令先贤蒙羞受辱至此，只怕不能称之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