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勉理解，为皇朝为皇帝，都有份决定的大义在。但孙康也愿意赴死，就让他们无法理解。

    见孙康面决，有慷慨悲歌之气，仿佛不惧刀山火海，各个王极境修行者的诧异之，不禁被愤怒所替代。

    大家份地位差不多，孙康不惧一死，他们也理应如此，现在孙康表明了决心，他们若是不跟上，颜面往哪里放？是不是对皇帝不如孙康忠心？

    可要让他们跟上，也去汴梁送死，他们又断然不肯。

    孙康一把他们置于两难之境，他们如何能不愤怒？

    之前看孙康跟皇帝一唱一和，他们还以为孙康只是陪皇帝唱戏，现在孙康如此举止，倒像是他之前的言行都是发自心的忠义所为，这就让众人倍觉别扭。

    “孙将军也要去？”皇帝同样到意外。

    孙康悲愤：“回禀陛，自山海关被破，家族罹难，臣便只想跟北胡蛮贼不死不休！

    “如今国家危殆，中原亟需王极境主持大局、稳定人心，皇后娘娘虽然修为绝，但若是只有一人，中原局只怕会让皇后娘娘累得吐血。

    “我孙氏在山海关没能守住大齐国门，已经成了众矢之的，世人皆辱我骂我耻我，此番中原正值用人之际，孙康愿意舍命一搏，如此既能效忠陛，又能匡正我孙氏家声！”

    在场的权贵者们，听到孙康这么说，都是恍然大悟，心里舒坦不少。

    既然孙康是为了给家族雪耻、重振家声去的，那么他们的家族没有给皇朝丢脸，没有被人戳脊梁骨，没有失去立足之地，自然也就不必跟着了。

    这理由很充分，跟他们忠不忠于皇帝没关系。

    赵七月瞥了孙康一，邃的眸里除了一丝认可，再没有任何明显的绪。显然，在皇后心目中，能够为了家族不惜己的，都算得上是一条好汉。

    最终，在皇帝与众人的目送，赵七月带着孙康踏上了北归东京的路。

    晋城外，行人如织，车簇簇，熟人驻足攀谈，商旅吆喝买卖，间或有官吏将士策而过，也都是缓速而行，不曾惊扰冲撞了谁。

    一座简单却净的茶棚里，走了风尘仆仆的爷孙两人。

    须发白还有些糟糟的老人，布衣破衫腰佝偻，背着一个的匣，怀抱一把破旧的二胡，像是个卖艺说书的落魄江湖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