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鼻涕泪快要糊满脸时，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，很闹很激烈，人喊嘶金属鸣，还有类似爆竹的炸响连绵不绝，忽远忽近，梦境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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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大望着左车儿的背影消失在走，无力地跌坐于地。

这疼痛又时远时近，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——他连抬抬手指都已不能。

    他忽然回忆起小时候，听说书先生讲陈胜吴广的事迹时

    他看不懂左车儿。

    他想不明白，胡人为什么突然又要败了。

    李大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牢房里的犯人——李大并不知，这里很多人跟他一样，都是因为仇视北胡，说了不该说的话，被抓来的——呼着奔了牢门。

    他目瞪呆的僵在那里，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有大侠来救我们？”李大浑一振，大喜过望，凭空生了一丝力气，站起酿跄的奔到了门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，李大嚎哭声。

    那是左车儿！

    他地位卑微，不认识什么大人，家里也没有银，可以贿赂衙门官吏。

    而后，一间间牢房的门锁，被来的人用符刀斩断。

    在他距离而立之年不是太远的时候，他本该学会人世故，却没有像左车儿一样，果断投靠胡人对方的走狗，只能看着左车儿富贵显赫。

    在他于血的少年时期，该为不平事的时候，他没有胆量行动，看着左车儿持刀而行，却只能恼羞成怒的背后嘲讽对方；

    现在北胡在河北的统治已经稳固，民心都被收服大半，左车儿这个时候却突然反，明目张胆攻击胡人衙门，李大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绝望让他浑颤抖、涕泗横。

    李大张了张嘴，嗓音嘶哑：“你，你怎么会怎么会杀胡人官吏，你你不是早就成了他们的鹰犬？你，你不要命了，不要富贵了？”

    李大想不到有谁，能从衙门里把他救去。

    “还能不能走？”左车儿见李大不动弹，皱眉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当李大所在牢房的门锁被砍断时，他终于看清了那位大侠的面容。

    要是没有人救他去，不给他请大夫治疗，最多三天，他就会变成一尸。

    错误的选择，失败的人生。

    左车儿说此战之后，松林镇将再无胡人，李大不懂。

    于是李大本能的觉到，他离死不远了。

    他更加不明白，左车儿为什么能肯定这些。

    如果有机会从再来，李大一定会在左车儿刚投靠胡人，正被乡亲父老咒骂，孤独无助的时候，走铁匠铺，走那座他每天都要隔街而望的酒楼，站到对方后，跟对方一起弯腰屈膝的恭迎胡人。

    过了一阵，他挣扎着勉力转望向牢房外的走，就见着官服的狱卒们，正在仓惶往后退，但很快就被冲来的人砍翻在地，再无声息。

    也理解不了对方。

    到了这时，他终于意识到，他错了，他的人生走错了。

    早些年，胡人刚来的时候，立足未稳，那时候有不少人反抗他们，可彼时左车儿什么也没；

    现在，他还因为嫉妒左车儿言语有失，即将送掉命。

    他咧嘴咯咯两声，不知是哭还是在笑。

    李大怎么都想不到，会是对方来杀官救人！

    左车儿瞥了李大一，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的兴致，淡淡丢一句话便转离去：“此役之后，松林镇将再无胡人。”

    李大绝望了。

    对方难不是应该跟胡人站在一起，对付那些想要反抗天元王的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