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低垂的帷幔，都让沉郁的空气更显压抑。

    御案后的宋治虎豹般盘踞在皇位上，在刻意表现的俯瞰众生的龙威之外，是跟这个大殿为一的晦暗，压迫有余中气不足，就像是暮年的百兽之王。

    地台两侧束手而立的大手，似山峰气势如渊，既在收敛自锋芒又在努力衬托皇帝的威仪，一如官府门前的两座石狮，沉默中暗藏毁灭之力。

    这是皇帝私人的大殿，是对方行使皇权的战场。

    在这里宋治是唯一主人，来者皆为客人，若是主人愿意，大殿随时能变成客人的烈火地狱，让后者与神都坠九幽，永世不得超生。

    但在赵宁中，前的崇文殿如同大战后血漂橹的战场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死气；无异于一望无际的坟地，散发腐朽衰败的气息。

    置于此，赵宁唯一的念，是让它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“唐郡王，朕可否请教你两个问题？”宋治开的时候，姿态放得很低，神态中却又有一我不是屈服于你，只是因为为明君应该不耻问的意味。

    赵宁不卑不亢：“陛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乾符十二年，我大齐正值太平盛世的巅峰，北胡何以会在此时举兵南侵？”宋治摆正经求教的样。

    赵宁摇摇：“这个问题的答案，臣无法告诉陛。”

    宋治不以为然，却没有计较，接着又问：“去年我大齐刚刚击败北胡，正该是再造盛世的时候，为何会忽然四烽烟，涌现那么多叛贼？”

    赵宁依然是摇：“这个问题，臣同样无法回答陛。”

    宋治微微后仰上，靠住了扶背，看着赵宁默然片刻，终于说了实际容：“在朕看来，国战因何而起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大齐胜了北胡。

    “在这场战争中，唐郡王居功至伟，赵氏战绩卓著，是为皇朝肱骨。

    “如今天何以会烽烟四起，在朕看来也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皇朝能平灭它们。

    “唐郡王是我大齐战神，也是我大齐唯一的异姓王，可愿为皇朝领军平，为朕与天百姓再立功勋，救万民于火？”

    这话说完，宋治既期待又戒备的看着赵宁。

    赵宁还是摇：“此一时彼一时。

    “臣在国战时能屡立功勋，是因为皇朝上齐心、同心同德；而如今形势不同，臣得不到陛真正的信任，也就无法胜任这个重担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很直接，既像是在表心迹以示坦诚，又像是丝毫不在乎宋治会怎么想，不给对方留半分颜面。

    宋治注视着赵宁：“唐郡王不愿为皇朝再度征战？”

    赵宁喟然叹息：“非为不愿，实为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