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新磨能想到的东西，他自然也能想到，所以他不信萧燕这句话。

    萧燕对宋治的态度不以为意，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揶揄之，慢悠悠地：“或许赵氏一开始没想过要造反，说不定，他们真的是大齐忠臣呢？

    “有江湖羽翼，家族实力盛，可不意味着一定要造反，不是吗？如果没有赵氏跟他们的这些羽翼奋战，国战也不会是那番样吧？

    “如果赵氏是忠义的，那么他们后来会发动河北百姓冲击官府开仓放粮，或许是被无奈，不想看到齐朝平民受苦受难，被活生生饿死？”

    这番诛心之言，就像是一把烙铁，将宋治的心得面目全非，让他的呼都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萧燕的话虽然恶毒，但并非没有理。除此之外，还有什么能解释赵氏在国战结束、手握大力量时不造反，却在没了郓州军、河北义军后逆势而起？

    赵氏得对他宋治多失望，对皇朝多绝望，才会这样的选择？

    他宋治得有多么昏庸无能？

    宋治气得前阵阵发黑，险些过去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能接受，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个昏君！

    他总是问敬新磨自己是不是个昏君，其实就是从心认定自己不是昏君，笃信各问题都在别人上，想让敬新磨替他说别人的罪责。

    如若他真的怀疑自己是昏君，为此到自卑，就绝不会戳自己的痛！

    “住！”宋治厉喝声，恨不得上去撕烂萧燕的嘴！

    就是在这时，他看到萧燕眸中闪过一抹的狡猾，脑中灵光一闪，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萧燕这是在故意激怒他，想要在他心里一颗自我怀疑、自我否定的！

    双方现在虽然因为赵氏这个共同敌人，暂时走到了一起，并且有一步合作的需要，但追揭底他们是对手，是敌人。

    解决完赵氏，日后他们必有沙场对垒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从短期目标来说，萧燕激怒他，让他心境不稳思维混，有利于主导接来的谈话，谋取更多有利条件。

    从期目标来说，让他自我怀疑，则有助于日后天元王战胜大齐。

    “这胡女的心思竟然如蛇蝎般沉歹毒，还敢胆大妄为的算计朕，真是不知死活，他日朕踏平漠北，定要亲手将她扒！”

    宋治脑中念一闪，不着痕迹的缓一气，稳住了心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