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神神叨叨的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老板娘一脸嫌弃。

    书生转向北，看向燕平方向，面容肃杀，缓缓吐四个字：“天有变。”

    第五八七章 八月初一（2）

    岭南。

    广州城北边二十多里的地方，有一片树木繁盛的林，林边建着许多房屋、工事，俨然是一个颇有规模的伐木场。

    八月是秋季，但广州八月的雨并不冷，淋在上只是有些凉罢了，正好驱散劳作时产生的燥。对于健不用担心生病的伐木者来说，这是好事。

    因是之故，在雨不大的时候，伐木场并不会停工。

    但这对刘牧之而言，却是一很危险的验。他比较弱，年龄也大了，淋雨多一些便吃不消，更何况雨打斧柄也容易脱手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停手中的伙计，锋利的斧挥动得依然很有节奏，斧刃一砍在壮的树蔸上，黄白的木屑飞溅去几尺远，让监工挑不半儿病。

    刘牧之很清楚，他必须卖力活，稍有懈怠让监工看见，这些权贵官吏中的弱者，就会千方百计欺负他这个更弱的人。

    是的，曾经的大齐参知政事，堂堂二品大员，世家刘氏的家主，元神境后期的者，如今只是一个监工中的弱者。

    正因为他曾经是居云端的大人，那些监工才更有欺负他的兴致，仿佛他们现在鞭打的，不是一个普通伐木工，而是那位皇朝级权贵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不仅能现他们不惧权贵的非凡勇气，好似也能让他们成为天有数的大人，优越与自豪便是油然而生。

    跌落尘埃十多年，这是刘牧之最熟悉的遭遇。

    自从被放岭南，这十多年间，他先后过矿工、采石工、泥瓦工等十几活计。

    日日夜夜跟底层百姓混在一起，他经历了人生百态，也看透了世间百态，什么苦都吃过，什么罪都受过，有时险死还生，有时被病重折磨得痛不生。

    这是跟他还是世家家主、参知政事时，完全不一样的验。

    如果是十多年前，有人告诉他，他要十几年的泥，吃十几年的苦，被不可能有任何希望的绝望生活折磨十多年，朝不保夕不果腹，他一定会选择自杀。

    他不可能认为自己能持来。

    但事实就是，他持来了。

    这让他自己都到意外。

    要知，自从被废了修为，他的就不如普通人，而且他现在已经年过六十，无论力力还是心气，早就不是能够经受久折磨、绝望的时候。

    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，能活来完全是因为不服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