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样的话，秦国建立得起来？

    然而正是因为当初的选择，如今秦国遭受了世家大族的反噬。

    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。

    “难说，吴国的路才是对的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？皇朝终究要走上覆灭实力悍、尾大不掉的世家门阀，重用没有基、只能卖皇权的寒门士？”魏无羡觉背后凉飕飕的。

    秦国一向看不起吴国。

    ——当然，吴国也看不起秦国。

    现在要魏无羡承认吴国是对的，秦国是错的，他办不到。吴国选择的路肯定不是对的，杨氏不可能比魏氏明，他们必然是错的！

    那么谁是对的？

    魏无羡抬看向北方。

    除开魏秦、杨吴，天就剩了赵晋。

    魏无羡停步阡陌，纵目远眺，看到了一望无垠的田野，以及面朝黄土背朝天，辛苦劳作面黄肌瘦的农人。时近日暮，山山唯落晖，农人荷锄归，魏无羡心中有所动，悄无声息走向村舍。

    袅袅炊烟中，魏无羡见到了农人们吃饭的场景。

    委实没什么好看的，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差，菜多米少，地的男人还能吃上饭，在家里活的妇人大多只能喝稀粥，看多了魏无羡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。

    如今的秦国并不穷。

    这一魏无羡很清楚。

    去年大丰收，粮堆积如山。

    穷的只是底层百姓而已。

    但秦国也不富裕，粮仓里存量并不多，国库没多少金银。今年朝廷想要大兴利都缺钱，最终魏崇山不得不暂缓修缮城。

    今年河西闹蝗灾，朝廷赈灾的钱不够，魏崇山不得不缩减王室用度，裁汰王室卫队。

    百姓家无余粮，国库财政困难，可秦国的粮产量不少，矿场作坊也都在正常运行，可谓是百业俱兴，安城盈罗绮、市列珠玑。

    那么钱都去了哪里？

    毫无疑问，了权贵的私人袋。

    秦国真正富裕的是世家大族、地方豪。

    这一魏无羡是很清楚的，他刚刚还到过蒋氏的庄，彼建筑雄伟、富丽堂皇，连仆人都穿得很好，随便拿银都能从吴国购买到大量新式武的样品。

    国家是否盛，取决于国家能调动多少资源，也就是国库里到底有多少银。魏氏想要秦国大起来，让军队装备良，使得士卒奋勇作战，就得付大量军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