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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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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季的夜晚总是到来得更晚一些,此时天尚明,天边现了些许橘的晚霞。喻安宵在家乐福超市门前停了车,看见旁边的确有一个巷,他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空手了车。傍晚日西斜,少了蒸人的气,多了些习习凉风。沿着小巷走去,能看见许多老人坐在门前乘凉。喻安宵要找的“杨巷76号”是个两层的小院,大门狭窄,两个成年人想要一同去,恐怕必须有人要侧过才行。二楼并不住人,是一片小菜园,靠近巷的这侧留了一片空地,放置着一个大的不锈钢晾衣架,还有几个空衣架挂在上面。二楼护栏不算太,向上望去能看见一个时隐时现的脑袋。肤黝黑的大中年男人站在楼,仰往楼上张望着,若是从他后走过去,能看见他的已经不剩什么发了。这人手里提着一桶防涂料,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把大筒,直着嗓往上喊:“小雨,都补好没有?不行我上去帮你看看?”上面的那颗脑袋也探来,随之半个都探台,他抬胳膊蹭了一脸上的汗,一个笑容,说:“补好了,您先别走,等我一!”这片面就是程迟雨住的那间屋,舅舅家的储藏室加了张折叠床就算是一间临时卧室了。南方本来就多雨,最近又赶上连绵的雨天,他那间摆满了杂货的屋更是得无法脚。往日有太,衣服被还能拿来晒一晒,这几天总是天,房门一打开就是一霉味。楼许多年没有修缮过,防涂料都已经快要掉光了,外面雨连绵,他的屋里也是小雨不停,他打一天工回来,拖鞋都漂起来了。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来,能听来已经奔了楼。他没有直接冲到门,而是又拐了自己那间狭窄的卧室,没多会儿就像阵风似的冲来。跑来的人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,瘦瘦的,发很短,穿着洗得发白的白t恤和棕,手里拿了个一次塑料打包盒。程迟雨把张叔手里的涂料桶接过来,将装着什么东西的打包盒到他手里,说:“张叔,谢谢你了,不然我还得跑好远去买涂料。”张建才就住在他舅舅家斜对面,没有几步路,看他还非送不可,哎了声,“这么客气什么,你张叔本来就是这个的,这些东西家里多的是,再说了,你也没让我上手,还送东西。”程迟雨送他了门,放好了涂料桶,直起,“又不值钱。我们老板人很好,这个蟹壳黄是我今天班前在饭店的厨房的。来的大半都送给老板了,贿赂一,方便次再用他的厨房。”他说着咧嘴笑了笑,又说:“慧慧不是吃嘛,外面卖的不如我的好吃。”慧慧是张建才家的小女儿,在读小学五年级。上次程迟雨屋里的电风扇坏了,就是张叔来帮忙修的,为了谢他,程迟雨特地了一盒蟹壳黄送过去。

    慧慧吃过一次,便时常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再去程迟雨家里修电。即使将近傍晚,这会儿的温度仍然不低,程迟雨那一短发都汗透了。今天是早班,他三钟就班了,回来后又在楼忙活了几个小时,人已经很累了,走路的脚步都沉沉的。他一抬,就看见门站了一个人,像是在张望什么,侧对着他。这人材匀称,动作不慌不忙,温吞吞的。这么的天气,他在白的短袖外还穿了一件宽松的浅蓝衬衫。他大概是很怕晒,还着宽檐的渔夫帽,半张脸都被墨镜遮住了,发尾卷卷的黑发散漫地在帽外面。那张脸转过来看向他时,程迟雨只看见对方的鼻梁和薄薄的嘴,还吓了一,以为是哪里来的明星迷路了。作者有话说:注:蟹壳黄:一麻糕,我搜索时说是上海心,也有说是苏杭心,我不太清楚,反正可咸可甜的酥酥糕。 初次见面喻安宵屋在沙发上坐,墨镜就挂在他的衬衫领上,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着。程迟雨趁给他倒茶的空当跑到院里,拧开迅速洗了一把脸,草草。喻安宵拿到这杯茶时,茶杯的杯还是的,程迟雨刚刚用把茶杯煮了一遍。喻安宵不慌不忙地从衬衫袋里掏一个东西,薄薄的一片,手掌大小。程迟雨有惊讶,他上次见到这,还是同班女生互相鉴赏偶像小卡。这常常用来保护豆的昂贵貌。而喻安宵从里面掏一张折了两折、保存完好的信纸。程迟雨接过信纸,一就看这是他爸爸的笔迹,他大致读了这一遍,又抬起去看对方的脸。程迟雨看他时,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,却总也想不起来。此时对面的人摘了墨镜和帽,又读了这么一封信,程迟雨便记起来了——在程乐秋的毕业留念相册里。在那个相册里,里面有个人的镜是最多的,好像谁都愿意和他多拍两张。程迟雨记得那个人有一双温柔的睛,看着镜笑时总是比旁边的人多了几分柔,似乎有一的故事可讲,像是天生的文艺片男主角的年少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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