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淮拍拍他的肩，一边带他溜达一边把他错过的时间讲给他听：“理说我都当过一次监工了，避世森林比这边还要更复杂一些，我不至于再什么纰漏。可实际上还是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，你要不要猜猜是为什么？”古原开玩笑：“大海捣了？”“还真赖不着他”，陆淮笑着说，“他只提供想法，别的什么都不懂，几乎都听我的了。可盖房我能帮他避避坑，养家禽、果树这些事儿我俩不是半斤八两吗？这些地方怎么规划、找谁来，我也得现学。现学的结果就是果树了挖挖了，今天飞了明天鱼死了，总是在白。”古原看了他一：“这么多事儿都你啊？”“对，但后来我也不自己琢磨了，托大脑袋叔给我请了三个顾问。一个负责果园一个负责鱼塘，还有一个专门理鸭鹅。”“那你负责什么？”陆淮一笑：“我负责给大家饭。折腾来折腾去我也服老了。以前总觉得这些事儿没那么难，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好。现在心态可变了。现在不我能不能我都给专业的人来，没那个心力折腾了。”“可你本来也不是个多折腾的人，怎么当初会帮忙帮了那么久还被拉了？”陆淮摇一笑：“你不是猜到了吗？不然你为什么大冬天让我带你来农家乐看看？确实，你走了以后我总觉得日到日落的时间太了，我每一天的24小时中空白的地方也太多了。一年，胡缨总是想把我往赶，想让我去走走，甚至希望我走得久一些、远一些。可我哪能走？万一哪天你回来了我却不在怎么办？”古原叹了气：“所以后来你答应来帮忙。这儿离避世森林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，如果我回来了你可以上回去。这里的活儿也很多，你可以让自己从天亮忙到天黑，没空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。”陆淮坦诚：“没错。”古原偏偏，亲了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，什么都没说。农家乐还没正式营业。偌大的院里只有几个工作人员，空旷又安静，甚至因为冬天的关系，显得有儿光秃秃的。两个人踩着鹅卵石路沉默着往前走，稍微一时间理一理心。他们现在达成了一默契，不聊到什么问题彼此都不再回避。当时的想法和心不论积极还是消极都坦诚地说来，个中甘苦两个人一起慢慢消化。总要把过去摊开来晒晒太，脚的路才能走得更好不是吗？过了一会儿，陆淮了古原的耳垂说：“好了，这些不重要，都过去了，现在重要的是你中午想吃什么？”古原上说：“我看见那边有大铁锅了。”“想吃大铁锅炖的菜？”“嗯，想吃，想了好久了。自从上次去大脑袋叔家吃过一次之后我再也没吃过了。”“行，炖一条鱼一只行吗？鸭和鹅你也不吃。”古原指指旁边被圈起来的，问：“哥，咱真要从它们当中选一只炖吗？”

    陆淮笑了：“有儿接受不了是不是？没事儿，又不让你看，一会儿让大爷给。”古原又问：“你敢吗？”“不瞒你说，我也不敢，大海更不敢，我们仨全废柴。”古原应和：“到了末日我们这样的废柴都得饿死。”“没事儿，真到了那天不是还有它三秋叔叔吗？”古原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忘了，它三秋叔叔全能。”……两人沿着鹅卵石路绕了一圈，最后溜达果园，古原想看看都了些什么树。陆淮笑着说：“一开始什么树都想。蓝莓、樱桃、大李，吃什么什么，决不咨询杜师傅。折腾一顿都活不了，改秋梨、桑葚、桃，什么活什么。”古原上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所以，我们这边野生的有什么，老乡家的什么，我们跟着就对了。”“没错，标准答案就在那儿摆着，你非往错的方向折腾，老天爷就是不给你面。”古原笑着说：“折腾折腾也好玩儿，总得让自己死心不是？现在活了这么一大片，开了肯定特别好看，到时候我要来这儿拉琴。”陆淮脚步一顿，忽然皱了眉：“你想想再说。”“怎么……啊！蜂，我过。对不起，又忘了。”“记着儿好吗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。”自打陆淮知古原因为被蜂蛰差送了命以后，时不时就会提醒他一句，力求帮他加一记忆。其实古原真要去可能有蜂的地方当然能想起来自己过，只不过现在是冬天，他才总是意识地忽略掉这件事。不过，此时他还是跟背课文一样说：“记住了哥，我与蜂势不两立。天之前一定时间，专程打个飞的去开你说的那个什么epi pen，只要外就随携带。这样能放心了吗？”“放心不了一。什么时候见到明明我再代他一。”“明明啊，明明不着急”，古原看向陆淮，“其实我想停一停演，充实充实自己。这些年我输的频率太了，很多想静来练习的曲没有时间练，想整理打磨的作品也没有时间去，总觉得自己像个一一瘪去的氢气球，没有劲了也飞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