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到陈越，周嘉不吭声，唐林凡继续说：“昀州申请校外住宿了，自己租了个房，和梁路住一起。”“……”“梁路会好起来的，你也把秦业辉打加护病房，替他报了仇，这件事该画句了。”秦家兄弟是什么样的手段，唐林凡清楚得很，遭受过那样的屈辱，梁路不可能有勇气再回到周嘉的边。不周嘉有没有认清自己的，都没必要让他把心停放在不会再有结果的梁路上。唐林凡希望周嘉不要困囿于自责中，起码，别再惩罚自己不去医院。周嘉盯着吊上的纹，问：“秦业辉还没死吗？”“没有。”“那我没有报完仇。”“周嘉。”“还有秦大……”“你想都别想！”唐林凡一把揪起周嘉的领，这个虚弱的人就这么半躺着被揪在半空，他也许没有任何力气，然而那对半睁开的眸里，淌着的却是昭然若揭的森寒杀意。唐林凡骂：“你这疯，秦大只会比你更狠！你打了秦业辉，秦大说要你一只手，但到底是可以转圜的，秦业辉这扶不起的阿斗毕竟不得。渝然去找过秦大了，你的事，秦家不再追究，可是你如果要报秦大的仇，那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，周嘉，你绝不许动这个念！”周嘉淡淡地看着唐林凡：“白渝然替我去讨饶？他如果帮我杀了秦大，我会更激他。”这不识好歹的人让唐林凡气得把他扔回枕里：“认识你真是我和渝然有病！”周嘉歪靠在靠枕和床背上，目光浑浊地瞧着地上画纸的一角。“你说……如果之前我不死咬秦业辉的话，是不是梁路就会好好的……”唐林凡一，这个可能也曾在他的心底一闪而过。周唐两家合力局，抢了秦业辉到嘴的，的确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。秦业辉如果因此报复周嘉，牵连到梁路上……唐林凡越想越冷寒，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劝解：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，也许是巧合。”“不对，更早一些……如果我好好和他在一起，让他待在我边的话，就不会这事……”

    周嘉低低地笑了笑：“唐林凡，你让我怎么不报仇，我都想杀了我自己……”唐林凡说不去了。一开始接到梁路，他并不喜这个肚里有太多弯绕的少年，唐林凡用他的固有思维判定，梁路想走捷径，对周嘉更多的是利用。然而现在，是周嘉陷了去，可梁路却不再回，那个人无法再面对周嘉了，因为，让伤更加丑陋，遍布疮疤脓，令他自惭形秽得抬不起。唐林凡不忍心再用太过清醒的脑，置事外地去评价周嘉冲动与否。将心比心，如果这次事的人是蒋峥，他一定也会同秦大拿命拼，他会不惜一切，去割秦家兄弟的血，为珍的人报仇。“周嘉，秦家人迟早会付代价，我不再劝你。”唐林凡坐到床沿，“但是，你得去医院，你爸很担心你。”周嘉的手指颤了一颤。“爸怎么……”周父五年前中了风，一直在治疗，这个月在国康复训练，理不会走漏风声。周嘉想到家担忧的神，顿时猜到了缘由，他垂睑，轻轻吐了一气。“好……我去医院。”唐林凡悬着的心放了来，周嘉再任，到底顾念父母。“多穿衣服，外冷着，我叫钱伯去开车。”咔哒一声拉开门，恭谨的人垂手侍立在门，角的皱纹着。他激地望着唐林凡，却不敢声，只无声地对唐林凡鞠了一躬，便悄悄退去了。自从周嘉在那个雨夜中离去之后，他没有再现，于是梁路的日在不痛不中度过。上的伤好了，寒假回了趟家，面对李秀琴期待的目光，梁路说了句分太低，没考上，母亲的话题便遗憾地从当官的考试转移到企业校招。在乡待了节的五六天，梁路回南州了，在家里他和梁伟成都不大自在，各自拉不脸来，实在影响过年和乐团聚的气氛。“写毕业论文要查资料，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才行。”他是这样解释的，梁伟成没说什么，只是闷烟，一就是半支。梁路坐上了返程列车，正好耳机听音乐，手机突然短信，他的卡里收到了转账的六千块钱，名是梁伟成。梁路盯着那条短信，睛看向列车车窗，那镜里的人有着隐约的笑意，是他吗，可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。梁路一直不笑，以前扮的笑脸都是为了周嘉喜的笑漩。那个人，现在找到新的“笑漩”了吗，是什么人陪着他过年……可是，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。思绪里又牵引周嘉的名字，梁路甩了甩，像早已习惯的那样，闭上睛听音乐，把那个名字重新压回到心底察觉不到的角落去。他回到701住了一天，晚上和唐昀州通电话，对方问他在什么，梁路说在家里写论文。“我好想回咱们自己的家，天天在老爹和大哥跟前乖宝宝，我快憋屈死了。小路，你想不想回来呀？”唐昀州拐弯抹角地想让梁路早回南州，梁路对他拙劣的演技到无奈：“我已经回来了，不是说了吗，在家写论文。”“什么，你回南州了？怎么不跟我说！我以为你说的老家……”电话里是义愤填膺的抱怨，唐昀州黏黏糊糊了一通后总结，“我得赶编个借逃来，你不知我多想见你，在家等我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