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，妈真的错了！妈也不想让你失望，所以有了窟窿不敢跟你开，这才往外边去借钱的，你一定要帮帮妈啊！”四百万，这对他们单薄的家来说就像一个天文数字。梁路气得手指发颤，到了此时此刻李秀琴还在满狡辩，他本不敢想象梁伟成该有多么愤怒。梁路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：“妈，我没有那么多钱的，你糊涂事的时候难没有想过后果吗？”“妈都走在绝路上了，你怎么能说没有钱这话！那伙人说半个月之必须把钱还上，不然就要天天上我们家里来闹，你三姨只借给我三十万，这哪里够啊，她是早住上大城市的人了，能只有这么钱吗？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，只有亲儿才是能依靠的，你是我上掉来的，小路，妈不求你求谁去……！”李秀琴在电话里一把鼻涕一把泪，差要哭背过气去，在她中，梁伟成的房可以卖，三姨家的老房也许也是可以卖的，梁路再替她拼凑一番，这个难关肯定可以过去。她打好算盘的自私模样让梁路的发麻，他的母亲如此冷漠、无，可偏偏却是他血脉相连、一生都无法割舍的至亲。梁路最后挂了电话，把所有卡里的钱加在一起算了三遍，绝望地蹲坐在楼里。什么“云腾”，什么周氏，一都没了重量，梁路此刻里的每一个细胞，都被无力偿付债的窒息所浸透。着向各路亲戚都借了一遍，七万八万的有，三万四万的居多，大家知李秀琴嗜赌的秉，谁都不肯往多了借，差不多给上一，能勉保全亲戚的脸面就行。梁路在这些天里焦烂额地东拼西凑，连唐昀州那里都丢脸地开了。“昀州，你手有钱吗……大概有多少？”“卡里可能四十多万吧，”唐昀州在电脑前喝着可乐，二话不说就把钱包丢给梁路，“怎么啦？你要用就刷。”“……家里可能要用钱，我想问你借。”唐昀州闻言坐直了，转过来：“什么事了？你都拿去，不够我回去问我爸要。”四十多万满足一个富二代学生的日常销绰绰有余，可是距离四百万的利贷却有遥远。梁路的抬不起来，他已经后悔对唐昀州开了，他怎么也像李秀琴一样，居然理所当然地向他的人索要超对方能力范围的东西。唐昀州也只是个和他一样的学生而已，那几百万让他去问谁拿，严厉的父亲、冷淡的大哥，还是从没有接纳过他的唐夫人？梁路从心底里唾弃自己，连忙说：“没什么，就是家里房旧了想再装修一，还差两三万而已，我妈多半已经借好了。”唐昀州大吐一气：“吓我一，原来是装修房啊，问别人借什么，我这儿不是有现成的吗？这样，我转你十万，记得把你房间装修好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真的不用，哪需要那么多钱。我先回房了，你也早睡。”梁路故作镇定地落荒而逃，关上门才觉后背冷汗涔涔，他腔起伏地气，庆幸着自己没有因为困窘而去榨取唐昀州那份珍贵的。梁路七八糟地摸手机，开对话框，开始听母亲发来的数条五十多秒的语音。李秀琴又在让梁路游说梁伟成卖房，梁路清楚一旦卖了这房，他们母就彻底没有了家，无论是住着的，还是心里的那个家，都将为李秀琴的贪婪作陪葬。梁路不语音键，他不到不要那个家。等了许久不见回复，李秀琴只得又发消息过来：“儿，那你去找找阿越吧，你哥在南州有本事，你问问他，能不能救救他小姨，小姨一定会还他的……”梁路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去，他靠到墙上，没有焦地望着的天板。陈越……他的表哥，那个真正被周嘉的人，也许是于替拙劣仿刻过正主的惩罚，似乎梁路每一次的狼狈，都无比巧合地要被陈越亲见证到。周六买了两箱果，梁路上门去向陈越借钱。陈越住的小区地段十分好，通便利，又在江边，闹中有静，这地址还是上次见面时三姨给的，让快毕业的梁路遇到困难可以找同在南州的表哥。梁路的确厚颜地带着麻烦来找他了，接通楼的可视电话，传来的是一把沉静声音。“喂。”并不是表哥的语气，梁路有些迟疑：“你好。”可视电话将梁路的脸展无余，电话那的人说：“你是……陈越的弟弟？”“是，我叫梁路。”好在没有找错地方，“请问我哥在家吗？”“他在，来吧。”被电梯一路送至十九楼，陈越正好开门，面对那两箱破费的果，他连声说不用不用，让梁路回家的时候再带回去。走屋，是简约低调的设计，温馨安宁的生活气息，陈越给梁路倒了杯茶，又去厨房切了盘果来。在这透着品味的房里，梁路还见到了表哥的那位好友，清隽优雅的相，舒适随意的打扮，刚才可视电话中的声音和前的男人对上了号，在礼貌的招呼过后，那人对陈越说：“东西好了，我去拿一。”“嗯好。”“垃圾给我吧，我带去。”陈越蹭蹭跑回去看了一，又空手走来：“没满呢，我一会儿去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