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仔细打量他，看他神清明，仿佛真的没有倦意，这才犹豫着变了想法：“好吧。但你要是因为顾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才不会。”谢玉衡又笑了，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约是睡前一直和谢玉衡讲话的缘故，短短半个时辰的小憩，我都要再梦到他一次。

    梦里他没穿那我熟悉的玉衣衫，而是一袭黑衣。脸苍白，乌发凌地披在肩。再细看，还发觉他上有很多很不自然的濡痕迹。

    就这样面对着我。

    我起先在惊诧，想说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穿着。哪怕是我前太平门、见坠日弓的梦中，他也还是穿了浅淡素的衣裳，哪里像是当……心念转到此，我意识到什么，视线集中在他的手上。

    那只手提着剑，用了很大力气，手背青分明。同时，上面沾满了鲜血！

    他受伤了。

    我心神大，本能地要靠近谢玉衡。可看到我的动作，他非但不放松喜悦，反倒将剑横在前，还用警惕的神看我。

    我一明白：这就是谢玉衡说过的，我们初遇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被追杀，仓皇之逃离。以为走到绝境，而后碰到同样在躲太平门人的我。

    他不信任我，我本该也不信任他。可梦中存在的已经是当意识，自然知往后半月中的相互扶持、共同走过。

    这可真是……我叹着气，很难想象这一幕真正发生时我们是怎样放戒备，好在一切已经过去。

    怀着“真正谢玉衡就在外间等我”的心思，我绪平稳很多，竟能思绪去观察梦中细节。比如谢玉衡的剑，也比如谢玉衡剑里的自己。

    真不愧是曾被他直接当镜用的武，这会儿也像镜面一样清晰。我饶有兴趣地打量，可惜角度不对，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到以上位。

    想要挪动，梦境竟不允许。努力半天，没成功不说，还把自己折腾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