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在烦恼这个问题。游朔叹了一句，不愧是才十八岁的孩，还是脸特别薄的年纪，等到28岁，38岁，不止不会问这个事对不对，要是暴脾气一，对于陈大敬那些人，不揍人一顿都已经很不错了。顺便对着杜池的脸呸一，什么玩意儿。不过对方到底年纪还小呢，游朔显然比较有耐心：“你觉得这事对不对？”问题又被抛了回来。他觉得这个事对不对？杜小于想了一，他觉得这个事至少没错吧，钱确实是那几个人找他爸借的，然后人家也不准备要还，所以他上门去要了，就是有伤对方的面……把钱要回来这事他觉得没错，但是怎么要回来的方式方法，是不是有不妥当？杜小于把自己的想法一个字没有隐瞒地说了。“这样……”游朔摸着，问，“那你觉得，什么样的方式是妥当的呢？”什么方式妥当？杜小于没有自己想过这个问题，他只想了是不是妥当，但是没有想过什么方式是妥当的。他努力想着，说：“先上门要一次，这样就不伤人面了？”游朔：“确实，礼貌上门，确实不伤人面。”弟弟都这么说了，杜小于又开始反思起来了，也许他这么找人要钱，确实是有过分了。“但是……我上门要钱，他们会还我钱吗？”转念杜小于又担心上了，那些人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上门要一次就能还钱的。他们要是有这么好的品行，也不至于找他爸借钱了。“对啊，他们要是不还可怎么办呢？”游朔像个没有的复读机，杜小于提什么问题，他就把问题原样丢回去。杜小于又想了半天，最后发现，除了大闹一场，闹得对方觉得没面，怕他再什么让他们不来台的事来，他们是不可能这么脆还钱的。事又回到了。杜小于看着游朔，游朔看着杜小于，最后游朔耸了一肩，一个无辜的小表。“你自己已经得答案了。”是啊，这些人难是给面，好好讲理就能说得通的？杜小于否定了这个想法，所以，让这几个人还钱的办法，大概就只有一，就是上门去闹一场。

    他们这次去要钱要得顺利，也不过是因为他弟“对症药”了，所以才显得这些人很好说话。一就豁然开朗了。杜小于觉得自己差被他爸带沟里去了，就算要给别人留面，也要看那些人不有面。看他想明白了，游朔十分欣：“给脸不要脸这话怎么来的，现在懂了吧？不是谁都有脸的，要学会看人，然后看人菜碟……唔，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，算了，不重要……人活着最大的功课，就是学会看人，当然，先礼后兵的法也没问题，只能说你是个讲究人。”还讲究人。杜小于噗的一就笑了。也不知戳中了哪里，他笑了好一会儿，笑得泪都来了。游朔表示，他果然是年纪大了，和现在的孩多少有带沟，都不知对方在笑什么。终于等到他笑完了，游朔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：“你爸放的时候，别和他说理，奉违就行了，他那不靠谱的格，难你还能靠讲理，把他说回正？唐僧都没这个本事，省力气，赶考结束去上大学，以后再也别回来，想想你以后的人生啊，你想过成什么样？你想要什么？拿着学费，赶跑，等你以后毕业了，找个工作，接上你妈，好好过日，不好吗？”最后一句灵魂发问：“你的生活里，是一定要一个不靠谱的爸吗？”需要吗？杜小于想，如果他的生活里没有他爸，只有他和他妈的话，他们虽然也还是穷，但是应该会过得很开心。他妈为了养他很辛苦，等他上了大学，他就可以去打工了，到时候他妈妈也能过得轻松一。杜小于一就觉得自己想通了。因为爸爸是爸爸, 所以理所当然是一家人，是在“自己”的范围的。杜小于觉得他爸不好，觉得他妈辛苦, 直到他妈走了, 他也赞同他妈的法，但是有一, 他自己都没有想过, 其实他也可以和他妈一样，离开他爸。夫妻可以离婚, 父之间血缘关系是斩不断，但是他可以远离。多少困在原生家里的孩, 最后得的自救之法, 就是远离，就是斩断这一份血脉亲，除此之外, 别无他法。很难改变的父母，以及被困在痛苦之中的孩，谁都没有办法救赎谁。杜小于突然觉得很轻松。他写完作业躺上床的时候, 第一次开始在畅想未来的时候，觉到了希望。第二天, 他兴兴上学去了。他现在就想着快考, 考完之后就离开他爸, 离开这个家。这和杜小于原来想的，等到中毕业后去打工又不一样, 他那时候想的, 他还是这个家的一员，是他爸的儿, 他要他爸，生老病死，养老送终。无论他走到哪里，这里永远是他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