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秀姿松手，摇了摇，「你们两个讲到结婚这件事就在推来推去，万一哪一天爸妈没办法照顾你们了，至少你们边各自有另一半陪着，难不好吗？」

    张颖竹默不作声，低望着膝盖，把手指缠得死，妈妈的说法她可以理解，她也想过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，或许她跟陈昱凯又会有不同的想法，可能还各自组了家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一个人孤苦无依面对茫然的人生，张颖竹从小就会过了，在需要别人伸手救援的时候，能握住的，只有把四肢百骸冻伤的寒凉，空无一，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现在她不仅拥有一个虽然没有血缘关係，但从小到大都疼着她的哥哥、还生活在一个父、母都尽力给予的家，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，要她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，她想，她是绝对不愿意。

    可是现阶段，她真的对毫无念想。

    「妈，你的担心是多馀的，我有能力好好照顾颖竹。」陈昱凯依然持立场，走到厨房倒了杯，走回张秀姿旁，「但是你该睡了，爸说明天公司还有个会议要席，你一早就要去公司，太晚睡不好。」

    张秀姿叹着气，接过喝完后，把杯放回陈昱凯手心，「今天就先放过你，我的确是要睡了。」

    陈昱凯握着杯，淡淡地说着：「晚安。」

    张秀姿准备走回房间时，又启吩咐：「女儿，记得妈刚刚说的话。」

    听到自己被名了，张颖竹立刻抬起来，没来由地畏怯积攒在心。

    张颖竹像上面一样，浅笑着，「妈，晚安了。」

    张秀姿了，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，这一次她终于肯回房了。

    等到张秀姿的影完全消失在客厅后，张颖竹才大大倾吐气息，心底重重压着她不过气的石也得以卸。

    张颖竹觉得昏脑胀，一天都还没过完，张秀姿就已经把她与哥哥的婚事都各自张罗了，她不禁揣测，或许张秀姿要她介绍不错的女人给哥哥只是个幌，实际上心里可能早有定好的人选，只不过要她打电话稍微探探陈昱凯的风罢了，想要大概了解他对婚事的看法。

    沉默的片刻里，陈昱凯灼灼神钉在张颖竹上，从未挪移过一分一秒，看着她在这一小段时间里，面容所有的绪变化、喜怒哀乐。

    她一愁眉苦脸、一胆怯、一如拨云见日般开朗，彷彿戏，随着各个场合变换自己的影。

    「张小，你也一样还不睡？」陈昱凯走向张颖竹边，把钢琴盖阖上，「你现在是看到我，就不敢说话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