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丈夫的责问，胡玉芝先是难以置信，待她反应过来，猛地站起，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，不留地戳穿男人虚伪的面：“我狠心？你难不清楚秦钟天的为人，当时怎么不站来阻止，现在在你外甥女面前装什么大好人。尹承德，我最讨厌你装君的模样，因为怎么装都装不像，你就是个伪君！”

    胡玉芝从来不是能忍的，脾气上来什么话都往说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闭嘴！”尹承德扬起手，脸上一片赤红，掌迟迟没落去。

    尹书瑶吓得脸都白了几分，连忙两人中间，劝：“爸，妈，你们别吵了。”筺

    胡玉芝悲愤加，说着竟哭了起来：“行，恶人是我来当，你继续当你的好舅舅！”

    尹承德忍耐着吐一浊气，稍微冷静一些便后悔了，不该在小辈和佣人面前跟妻起纷争，平白让人看笑话。

    他好面，很少在人前失态。

    尹承德重重摁了眉心，缓解疼的症状，对沈嘉念说：“你先坐来休息，舅舅稍后找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伤。事都过去了，别放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沈嘉念看完一场家闹剧，心脏跟剜了个窟窿似的，漏着凉风。

    原来舅舅什么都知。

    纵使如他所说，他被妻女联合隐瞒，以为她是自愿跟随秦总，以他的心智和阅历，她不信他没怀疑过事的真实，他不去求证，顺其自然，说到底只是不想担一个恶名。筺

    胡玉芝跟他夫妻几十载，当真了解他的本，形容得非常准确——一个貌岸然的伪君。

    沈嘉念想起过去一个月，她一一个“舅舅”，在心里当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依靠。

    可笑极了。

    “我想清楚了。”沈嘉念双手大衣袋，指甲陷掌心，苍白一张一合，吐的字很轻，却掷地有声，“我离开这个家以后，是生是死，与你们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小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