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了，沈嘉念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。大抵是睡前几个小时心思沉重，她睡得很不安稳，一直在梦。

    自从家里事，她睡觉经常会梦到从前，父母在世，对她呵护，裴澈陪在她边，对她百依百顺。她是无忧无虑的小念，背着大提琴去教室练习，课余时间穿着漂亮衣服与闺逛街喝午茶，借一缕窗外透来的光拍照，那么好。

    这次她又梦见了裴澈，不再是好。

    他满世界寻找她的踪迹，最终来到一悬崖边，不慎失足跌落去，底是一望无际的大海，不见底，能吞噬一切。他掉海里不断往坠落，四周是令人窒息的蓝，氧气越来越少，越来越少。垠

    沈嘉念以旁观者的视角在他上方，她喊得撕心裂肺，伸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他，她救不了他。

    “阿澈。”沈嘉念闭着，在睡梦中叫他的名字，充满恐惧与担忧，眉心不自觉拧起，“阿澈，阿澈，手给我……”

    在她喊第一声时，傅寄忱就醒了，睁开凑近她，只为了听得更清晰。

    阿澈？还是阿彻？或是别的同音字。

    他不清楚是哪个字，只知听起来像一个男人的名字。

    当初只调查了她的份以及沈氏覆灭的原因，倒没关注她的状况，她有心上人？

    傅寄忱开了一盏灯，微微眯起，沈嘉念被梦魇住了，满的汗珠，嘴里不停呼唤那个名字，那样悲伤痛苦的绪，不知梦见了什么。垠

    “醒醒。”傅寄忱拍了拍她的脸，唤她的名字，“沈嘉念。”

    沈嘉念抓住他的手猛地惊醒过来：“阿澈！”

    傅寄忱的脸一瞬暗去，好比外边未亮的天，灰蒙蒙的，沉、森冷：“你看清楚我是谁。”

    同样的话他之前说过一次。那次沈嘉念受了伤，半夜发烧脑袋烧糊涂了，将他当其他人，不仅骂他是畜生，还甩他掌。念在她生病了他没跟她计较，她清醒得很，再认错人就说不过去了。

    刚醒来的沈嘉念双空，思绪还沉浸在梦境里，久久无法与现实接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