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事陈可都知，因为这附近大学城曾现过集梦事件，这回讨论陆清眠的人大多集中在新生群里。陈可突然说：“月月，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吗？”江浸月顿了，立刻想到了陈可曾两次自杀。陆清眠也说过，想死的人救不活。陈可用力咬了一松酥脆的油条，一边咀嚼一边说：“现在想想，我当时可真是傻啊，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，不过……”“我还勇敢的，是不是？”江浸月勺，舀起一勺豆浆嘴里咽去，用力：“嗯！你很勇敢！”想活在别人的话语里很简单，想走去却很难。他可以永远缩在壳里，可以提前规避一切伤害。可壳里面很黑，没有光，没有陆清眠，也没有了自己。陈可带来的一大堆早餐几乎都了江浸月的肚，他吃得特别用力，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饿鬼，还数次噎到了也不肯停。吃完早饭，看着一桌的狼藉，江浸月突然撑着桌大笑起来，笑得泪都了来。陈可坐在一旁，静静地看着一颗颗小珍珠落到桌面上，他伸手起一颗，小珍珠手甚至带着些许余温。这些由泪变成的珍珠竟如此漂亮，就像漆黑丑陋的土地才能开最丽的。第七天，已经两天没有联系江浸月的陆清眠突然打来了电话。江浸月看着屏幕上陆清眠的名字，腔鼓动着激烈的绪。接起电话，陆清眠的声音依旧清冷好听，江浸月却有恍如隔世的觉。“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在今晚，我会在倒数第二个节目弹钢琴，江浸月，你要不要来唱歌？我会为你伴奏。”唱歌吗？江浸月想到了那一晚在礼堂，他和陆清眠在海里弹着钢琴唱着简单幼稚的《小星星》，那一晚的他是那么快乐。可那和在迎新晚会上唱歌完全不一样，迎新晚会上，他会直面数千名新生，他会彻底地暴自己，他会无可藏……江浸月想了无数可能，每一可能都伴随着危险和害怕，都冲击着他的神经，他许久没有给回答，陆清眠便也一直沉默。话筒里无人说话，只隐约能听到彼此的呼声。江浸月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，用力到渐渐颤抖起来。最终，他闭上睛，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抖，但说的答案字字清晰。“我要去，我要去唱歌，陆清眠，请你为我伴奏。”江浸月的话音刚刚落，陆清眠立刻回：“晚上7，我在礼堂等你，不见不散。”这声回答陆清眠像是准备了许久，说完他便挂了电话。江浸月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，又看向了挂在墙上的表，神越来越定。晚上7，不见不散。时间很快到了晚上，江浸月门前豪壮志，门后还是上了镜和罩。他十分忐忑地走向礼堂，这个时间新生们已经去坐好了，在外面就能听到礼堂里面闹哄哄的声音。礼堂门等着一个人，不是陆清眠，而是一粉的陈可。江浸月有些失落，又松了气，他怕陆清眠看到他还是着罩和镜的模样会很失望。陈可上前拉住了江浸月的手，带着他走礼堂，礼堂里已经关了灯，只有舞台上亮着灯，他们沿着边缘一直往前走。“陆清眠让人给你留了位置，在边上，我坐你左边挡着，右边除了陆清眠的位还会额外空两个位置，不用担心有人过来，等到了陆清眠要弹琴的时候，我会把你送去后台。”陈可小声叮嘱。江浸月，跟着陈可坐在位置上，位置在第一排，前面隔着两米才是校领导的位置，的确不用担心被别人碰到。很快，闹哄哄的礼堂安静来，穿着西装、礼服的一对主持人走上舞台，开始介绍之后的程。江浸月很张，陆清眠的钢琴曲节目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，他以为要过很久才能见到陆清眠，却不想主持人很快叫了陆清眠的名字。“面有请我们h大今年最受迎的新生代表陆清眠为大家演讲！”陈可凑到江浸月旁，小声说：“你怎么这么惊讶？陆清眠没跟你说他是新生代表吗？”“说过……”但是江浸月把这件事给忘了。主持人走台，台上只留了一束落在演讲台上的灯光，舞台的边缘，有挑的影走了上来，只是那影似乎看着有些奇怪。直到那人走到了演讲台旁，江浸月在看清后瞬间瞪大了睛，后的新生们也发了大的哗然声。只见舞台上，陆清眠上半穿着黑的西装礼服，半却不是西装，而是一条大红的裙，裙很直到脚踝，裙摆甚至缀满了丝边，而在裙面，却了一双很违和的鞋。坐在最前面的校领导狠狠皱起了眉，面变得很差，但迎新晚会已经开始了，中途停止只会让事变得更严重。陆清眠显然是故意的，他甚至为了让所有人看清他穿的裙，拿起话筒没有站到演讲台后面。“尊敬的校领导、老师、同学们，我是新生代表陆清眠……”陆清眠开始了新生代表演讲的惯用开，视线却穿过舞台的黑暗，直勾勾地落在了江浸月上。江浸月怔怔地看着舞台上的陆清眠，耳边的喧闹声渐渐远去，逐渐只有陆清眠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