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重山已经起了，正在院里扫雪，好开一条来。汤圆也不嫌冷，在雪地里跑来跑去，留一串串狗爪印。李轻舟没耽搁，先去灶房重新给汤婆了，又把炭盆着，送去了卧房。床上的人还睡得沉，并未被李轻舟的动作惊醒。李轻舟把乎的汤婆重新被窝，看着月笙隆起的肚，到底还是没忍住把手覆了上去。只是这会儿尚早，小家伙大概也还睡得香，并未回应李轻舟，但他脸上还是慢慢浮现有些傻气的笑容。早上还有得忙，李轻舟只在房里傻乐了一会儿，就又去了。天冷之后，家里的猪就改吃熟了。李轻舟先就着锅里剩的，泡了一桶糠。这才把萝卜、番薯都剁成块儿后倒锅里煮上，他还在最上边儿放了几个完好的番薯、土豆，这是给他和李重山早上垫肚的。他们得赶早去铺里准备，早上都吃的简单，番薯、土豆、玉米糊或者昨夜的剩饭剩菜一就能对付。有时也直接去铺里吃，一碗加了鱼的，再上一碟炸小鱼，也能吃得饱饱的。———————到了铺里，冯贵、秦凤莲和顺他们也都陆陆续续到了。每天打烊之后铺里都打扫的净净，早上倒是用不着再一次，只需要把倒放在桌上的板凳一一摆好就行。也好，土豆粉和着调成偏稀一儿的糊糊，勺锅刷油烧后淋上一层，就能摊一张张黄澄澄的，冯贵一个人就能。摊好的切成条，要吃时只用放好盐、酱油、辣油，再浇上两勺的鱼骨汤就成。最要的就是理鱼了。鱼是李轻舟兄弟俩快打烊时去捞的，都放在后院儿的陶缸里养着，直接宰杀就行。了冬以后，泥鳅、鳝鱼之类的几乎抓不着了，只有捞鱼还算容易，所以铺里最近都以鱼为主。好在煮鱼、酸菜鱼这些都卖得不错，店里的生意也能维持。一个多月前店里还新了鱼锅。几斤重的大鱼从尾片成厚片，先油锅炸一，然后一整条放陶锅里。再淋上炒制好的酱料，倒用鱼骨熬的汤，就可以用小泥炉一直加，一顿饭吃完也不会凉。客人还能自己萝卜、菘菜、豆芽、鱼等，吃一顿也才四五十文。若是约上一两个人，再从隔打壶酒，坐在一起边吃边聊，也好不惬意。大约辰时中，月舟渔味便开了门，开始生意了。“两文钱的鱼，三文钱的炸鱼。”“给我煮碗，再加一文钱的鱼。”一开张，就陆陆续续有客人店了，铺里一就闹起来。“顺，快来帮帮忙！”李轻舟正给人数鱼呢，就听门有人大声喊着顺。他抬望去，却是个没见过的少年，约摸十六七岁的样，得壮，正从驴车上卸一个个麻布袋。

    “嗳，来了！”顺应了声，就赶跑过去帮忙了。“一共五文钱，您慢走。”李轻舟收了钱，看着客人转离开，才问站在一旁的李重山：“那是谁？”“王记炭行的，叫王石，铺里现在烧的炭都是他送过来的。”李重山想了想又补充到：“不过一开始都是他和他爹一起送的，最近倒是只有他一个人了。”李轻舟，家里用的炭都是自己烧火后闷的，铺里也就最近才开始烧炭，他刚回来没几天，也难怪不认识。就这会儿功夫，王石和顺已经把五麻袋的木炭都搬屋里，靠着门的墙角放好。李轻舟看着两人又站在门说了几句话，那叫王石的少年就向着他和李重山走过来。“重山，早啊！”王石地和李重山打了招呼，又看向一旁的李轻舟，“这就是二老板吧，嘿嘿，我是王石，来送炭的。”李轻舟看着王石面容憨厚，一笑就一大白牙，也不由心生好，“叫我舟哥就行，辛苦你了。”王石挠挠后脑勺，“不辛苦不辛苦，那个舟哥，能不能给我煮碗？”“没问题，”李轻舟笑了，招了顺过来，“顺，去让冯叔煮碗，再给加一文钱的鱼。”“谢谢舟哥！”王石也没推辞，大大方方地谢了后，就找了个空位坐来。顺很快就端着一大碗来了，王石呼呼啦啦地便吃了起来。只是好几回李轻舟都看着王石的神落在通往后院的门帘上，脸上的表也一会儿喜一会儿失落的，很是彩。李轻舟看着看着总觉得王石这样有些熟，仔细想了想，他之前还没娶着月笙时不就是这副模样吗。“堂哥，冯叔说让你过去！”正想着呢，李乔就掀了门帘来了。李轻舟就见那叫王石的少年双瞬间亮了起来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他在看着，忙红着脸低，吭哧吭哧地吃起来。“呀，又送炭来了啊，还快的嘛，我还想着今天要不要去说一说呢。”李乔顺着李轻舟的神看过去，看着那大块，一就认来了，嘟嘟囔囔地就念叨开了。李轻舟就见着那少年把埋得更低了些，只是总又忍不住抬偷瞟一，见乔哥儿忙着招呼客人都没再看他，里的失落就似要溢来。李轻舟默默看了一会儿，自己那时想来就是这个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