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抬起胳膊，平伸，”他说，“抬起左脚，右脚踮起脚尖，然后转圈，等我说停再停。”矮个血鬼依言了，转了好几圈，自我觉格外良好，直到余光瞥见伯爵等人古怪又似乎在忍笑的表，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。这不就是小天鹅舞的经典动作吗！发现自己被愚的血鬼顿时大脑充血，气得连耳朵都在冒黑气，正要发作，夏柯眉一皱，突兀站起来，凑到矮个血鬼面前。“不对，”他若有所思地挲着，屈指一那淡金荧光，荧光瞬间散开，于半空中幻化为无数数据，密密匝匝的，努力想懂的血鬼们全都看了，“烈药的作用时间缩短了？为什么会这样——难是黑角龙血的等级压制？”他嘀嘀咕咕说了半天，晦涩的法术语绕得血鬼们个个圈，尤其是矮个血鬼，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，只听懂了那句‘药作用时间缩短’，于是焦急地问：“那这剂药能维持多久？”“少则三天，多则一星期，得看个人质，”夏柯随说，显然还在思索药作用机理的问题，压没把注意力放在血鬼上，敷衍地安他，“没事，我会再研究中和黑角龙血的办法，而且本来也就那一小瓶龙血，你们这么多血鬼，多能用个三两次，之后就都是普通版本了。”他不说还好，这么一说，矮个血鬼恍然意识到自己目前这近乎无敌的状态并非永久存续，而是要跟其他几个伯爵级血鬼平分时间的。他眯起睛，侧看了正在纠结喝不喝药的血鬼们，没说话，只是蓦得化作黑雾，突兀地现在其中一只血鬼后，尖利的指甲刺向毫无防备的血鬼，轻松收割了他的颅。夏柯角微勾。旁边的伯爵大惊失，迅速与发血鬼背靠背聚在一起，这时也顾不得再检验烈药的有效与否了，打开瓶就把药往嘴里倒。矮个血鬼来不及阻拦，脆放弃，只是将自己斩杀的那位血鬼上的药慎重收起，桀桀大笑：“这就剩了三个人，分起药来比之前要简单多了吧？”“你这个蠢货！”伯爵受着澎湃的力量，虽然喜悦，却又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而惊疑不定，抬看向旁边愉快看戏的夏柯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，然而木已成舟，任他再怎么猜疑都没了意义，也就只能无可奈何地怒吼，“你知我们一起喝法师的药可能会事吗？”矮个血鬼冷笑：“事畏首畏尾，难怪连个普通人都瞧不起你，还得用取豪夺这不上台面的手段！”一句话准戳中逆鳞。伯爵气得面发白，咆哮一声，起西装袖就跟他打起架来。青黑的诅咒之力漫天飞舞，夏柯盘坐在沙发上，拿起桌面没被战斗波及的小盘甜，跟裴诀一人一半分着吃起来。裴诀仰瞧瞧夏柯施展的静音屏障和保护法，心中稍定，附耳悄悄地问：“他们现在变得这么了，我们要怎么跑啊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跑，”夏柯啊呜咬一糕，角扬起狡黠的笑，“看闹就行。”话音刚落，包厢外的玻璃啪地碎裂，洋洋洒洒的玻璃碴砸在正打架的血鬼上。正斗的血鬼们迅速收手，明明刚才还打得恨不得对方立即土，一刻便能默契地一致对外，冷的目光落在撞破玻璃的小白鸟上。那小白鸟扑棱着翅膀，像是没瞧见屋里杀气四溢的血鬼似的，转看向夏柯，语气快：“夏小柯，我完成任务啦！天使族全族动，来帮忙对抗违背了联盟契约的血鬼！”夏柯没什么表，血鬼们俱是一惊，对法联盟的忌惮让他们心中慌，不过很快，意识到目前他们翻倍的大实力后，那阵慌张的绪便被平复来。伯爵维持着傲慢的表，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思考为什么夏柯到现在还能好整以暇地吃糕，冷笑一声：“天使族？一群运气不过的成鸟罢了！敢在我血族面前放肆，我倒也不介意动动手指，把那两对鸟翅膀拆来吃掉！”狠话放完，他们屏气凝神地等着天使族的攻。尴尬的一大段沉默后。夏柯转看向丙小冰：“……”丙小冰也不知所措，她缩了缩鸟脖，小小声地辩解：“天使族确实是这么说的。我给他们看完赵淖送来的证据时他们说的原话，还说让我先走，他们随后就到——”血鬼嗤笑一声。就连夏柯也没忍住捂了脸。“你竟然相信天使族说的随后就到？”矮个血鬼鄙夷，“鸽成的廉价白鸟，说鸽就鸽难不是已经成为他们的族常态了吗？”丙小冰眨眨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只意识把自己的形象从小白鸟变成了黑不溜秋的乌鸦，这才觉得舒坦了些，然后震惊地扭看向夏柯：“真的吗？”夏柯无奈：“我以为你知。”“我以为那是说来贬低天使族的传言！”丙小冰惊呼，“如果天使真的只是鸽，他们怎么会位列法侧十大族之一？”“因为他们变的时候被人类看到，人类误以为那是天使的形象，”伯爵凉凉，语气不屑，又有微不可查的羡慕，“信仰之力的加持让这群鸽真的变成了天使，但是即使这样，他们依旧有鸽的本，呵，说到底不过一群欺世盗名之徒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