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除了当值的禁卫，没有人可以私自携带武。睦的意思是，她愿意当场自刎，以求抹除孙文昺的抗旨之罪，也好解除他和皇帝之间的争端。皇帝看着睦伏地的背影，心底升起了一丝赞赏，嘴上却叹：“罢了，文昺都知心疼他小姑姑，朕也不能不心疼女儿。文昺说得也有些理，拿走你纪国公的名，也够维系国法的颜面了。就照文昺的主意，让你用爵位和铁券换命，起来吧。文昺也起来。”皇帝对皇太孙都发怒了，如今又态度急转，让睦有些反应不过来。她没有急着起，而是迟疑问：“那王氏……”“你一心替母赴死，朕想替锦衣留住你的命，自然得替你留住王氏的命。怎么？还不起，是怕朕对你言吗？”“臣不敢。”睦再度叩首，“臣谢皇上隆恩。”“别谢朕。要谢就谢锦衣，谢文昺。”舞公主不在现场，皇太孙孙文昺却近在前。睦知，皇帝说得没错，要不是孙文昺换掉毒酒，她的尸只怕都已经凉透了；要是没有孙文昺不遗余力的求，她也得不到皇帝的“隆恩”。睦转向了孙文昺，谢恩：“太孙殿的再造之恩，臣铭五，没齿不忘。”“小姑父言重了，快起来吧。”皇帝在睦起后，对睦吩咐：“朕不放心锦衣一个人，本是要把她留在乐将养的。既然你还活着，你就把锦衣接回府中吧。朕会派太医过去，给锦衣调理。应天府那边，你不再必去了，留在府中，好生照料锦衣。”睦在生死未卜之际，觉得自己就算看到了舞公主，也只是为舞公主再添一场悲伤。一旦脱险，她勉压制的牵挂立刻翻涌，恨不得立见到舞公主。就算皇帝不提，睦也想打听舞公主的动向，如今既然有皇帝首肯，睦很快行礼告辞。素来端稳的人，转之后，脚步竟不知不觉间匆忙了三分。皇帝望着睦迫不及待的背影，底闪过了一抹笑意，嘴上却对孙文昺数落：“你这个孩，真是将你爹的仁孝友学了个十足。”孙文昺诧异地看了皇帝一，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到睦的背影，他只是憨厚地赔笑了数声。

    此时睦尚未走远，不难听到皇帝的数落。她脚步为之微顿，心中想到，皇帝突然松，是在太孙殿上看到了先太的影吗？不过，皇帝的语气，与其说是数落，不如说是一亲昵。睦今日，算是在皇太孙那里欠了一份天大的恩，如今既然皇帝对皇太孙毫无芥的样，睦也算是可以为皇太孙放担心了。诸王虎视眈眈，皇太孙孙文昺最大的倚仗，就是皇帝的扶持。储君这个只可不可退的位置上，一旦失败，几乎必死无疑。睦就算不考虑孙文昺今日的恩，只为孙文昺是舞公主最亲近的亲人之一，睦也不希望孙文昺败名裂。睦默默记皇太孙孙文昺的恩时，孙文昺扶着皇帝，已经回到了乾清的御书房中。御书房中只剩他们爷孙两人后，孙文昺不复之前的憨厚态，而是不解地问：“皇爷爷不是说睦忠正廉能，可为肱，才让他兼任孙儿的东官吗？那为何今日还要如此……试探他。”孙文昺想到皇帝今日的安排，其实想说“算计”，又觉得此话不敬，才改用了“试探”一词。“睦为人，不群不党，宜掌军政。正好，此番韦百战谋反，在军中牵连甚广，睦是王昂的外孙，又是凯的孙，朕有意让睦提督京营，以安抚军心。”“皇爷爷是想让睦改授武职？还是临时差遣？”孙文昺有些吃惊。王、两家国公府，在军中故旧无数，睦作为王、两府的血脉，从军有天然的优势，但是本朝一向文武分途，而睦以科举仕，如今是地地的文臣，理来说，不该执掌军政。“自然是改授武职。”皇帝看了孙文昺一，郑重地告诫，“文昺，你记住了，文武互制，方是治久安之，无论何时何地，不可让任何人将相。”“孙儿明白。”开国宰相林辅乾，当年落得个死无葬之地的场，说到底，就是因为他与开国宿将走得太近了，让皇帝受到了威胁。林辅乾丧命后，别说军中大将不敢与宰辅好，就连朝中的普通小官，也牢牢记住了“文官、武将不可来往过密”这条不成文的铁律。孙文昺正是明白这一，听说皇帝想要睦“提督京营”，才会立到吃惊。“不过，皇爷爷威加海，如今天承平，四海宾服，已无武将用武之地。孙儿看，睦通刑名，心系万民，在文治之上也颇有见地，若是改授武职，是否有些可惜？”孙文昺与睦谈史论政后，对睦已有惜才之心，他是真的有些替睦可惜。在孙文昺看来，睦受限于勋贵生和外戚份，此生注定不能阁拜相，已经是埋没了，要是改任武臣，那这辈只能去练兵演武，也太浪费才华了。“天文才，如过江之鲫，不计其数，忠勤可用的统兵大将，却是可遇而不可求。睦生将门，和你小姑姑夫妻，今日又在你这欠了救命恩，实是最适合替你执掌兵柄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