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久没吃到玉米团团，还真有拉嗓。两人一会儿就吃完了，陈如英抢着刷碗，宋慧娟也没让，刷碗对农村的孩不算啥活计。陈如英虽说也有十一二岁了，可个并没那么大，瘦瘦小小的，看着也才十来岁。农家的闺女都是吃半份粮的，毕竟在老观念里闺女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人了，就是现在陈如英也是吃的半份粮。宋慧娟从前在娘家也是如此，可等自己能挣公分就吃一份粮了，毕竟吃得少的也多不了。说现如今陈家有三个劳动力，挣的工分应该也不少，但陈家还有两个半大小，日后成家也少不了钱的地方。老陈今年也才五十，壮壮的，平日里活也不输给年轻人，老二陈庚良今年也有二十了，也正是活能力的时候，可也是该娶媳妇的时候了。虽然陈庚良比宋慧娟还大两岁，可去年相亲的时候也得先着大哥，着农村的观念这娶媳妇也是有个大小先后的。至于老三陈庚兴今年也有十四了，平日里也跟着地，只是公分不多，不过好歹有个壮劳力的一半了。婆婆张氏从前是个地主家的闺女，后来赶上连年战才嫁给陈庚望他爹，那时候的大家闺秀都是缠了小脚，走起路来尚且晃晃悠悠的，更别提工挣公分了。这样的日上辈过了十来年，足足等到老三陈庚兴成家才算是分了家。这辈她可没那个耐陪着他们耗，还是得想法赶离婚。农历二月，着历也才三月份初，这天儿虽比不上冬日寒冷，可草泥堆的房也抵不住几分寒风。宋慧娟了上的小袄，想起上辈的事，该着手准备些棉，肚里的孩着时候生也到八九月了，没有几床棉冬天也不好过。她一个人带着个孩，再没有几斤棉可就不好过了。还有粮，重中之重，不拘是玉米面还是红薯面，都得囤些留来，以后的日可不好过。这时候，公社还允许每家每能自留地，养鸭家禽。宋慧娟回到西屋，走到床尾，打开那樟木箱。这箱是嫁前爹亲自打的，她仔细清了里面的几块布，这还是去年嫁前自己扯的线织了几匹，留着日后总能救济些。孩的东西得早早准备了，布倒不用裁新布，随意就能从几位婶那借回来，这东西家家都有。可还是得裁量两新衣裳，有个替换，还得裁的大一些，要是刚刚合了等大几个月还得扯新布，也不值当。总归还得趁早把这些衣备好，等过一阵地里忙起来就没时间准备了。宋慧娟合上盖，了樟木箱，这是自己娘家的唯一念想了。除了要保证孩的吃穿，还得想办法识些字。上辈几个孩都没能好好上学，个个都是苦力活的人，尤其是老大，小小年纪就没上学了，回来帮着家里挣公分。她识字也不多，还是上辈照顾孙们才识得几个字，连家里的钟表也看不懂。这辈想让孩们过的轻快，一定要读书，自己也得学识字，就是真上不起学自己好歹也能教教。陈家也只有陈庚望屋里会有纸笔，那必然也会写几个字。宋慧娟拉开屉，那里面正放着几本账簿，这只能是陈庚望的了。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，翻开仔细瞧了瞧，这账簿上的字大多数都不识得，翻来覆去的只能据人名大概猜来几个。难不成这识字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？！还得另想法识些字！宋慧娟拉开屉着原来放的样铺个平整，打一瞧，就像没动过。不然去乡学？可那离得不近，十几里地，何况还要学费，半年就要一筐。太贵了。她自己养一个孩就不容易，哪里来的学费？毕竟这时候能填饱肚就不错了，还得另想法。看着窗外槐树的陈如英，宋慧娟心里有了主意。“小妹，”宋慧娟招招手，示意她来。陈如英放石，噔噔跑过来。“大嫂，”拍拍手站在一旁，玩过石的手上灰扑扑沾着土。宋慧娟瞧见了小动作，从一个屉里拿张帕。浅粉的，叠的方方正正的。找人问字总得给什么，宋慧娟的嫁妆里有两条帕，是嫁前娘家几个弟弟特意托人从省城买的。“真好看，大嫂，”陈如英有些好奇，伸着脑袋看着，“这是啥呀？”“帕，”宋慧娟两只手轻轻展开，